第三節的哨聲像塊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炸翻了丹佛球館。鵜鶘隊的替補席突然湧進球場，五個小個子球員像被按了快進鍵，跑動時球衣下擺揚起的風都帶著提速的呼嘯——隆多運球過半場隻用了三秒，比第一節快了整整一秒半。
約基奇剛站定弧頂，就見戴維斯從三分線外衝過來。那家夥平時恨不得把籃筐扣碎，此刻卻像個後衛般急停，膝蓋在地板上磕出悶響，抬手就投。籃球劃過約基奇的指尖，“唰”地穿網而過，分差縮到5分時，戴維斯特意對著掘金替補席揚了揚手，掌心還沾著剛才擦汗的白色粉末。
“快攻！”隆多的喊聲比哨聲還尖。他在中場斷下米德爾頓的傳球，手腕一抖就把球甩向前場，三個鵜鶘球員像三道影子竄過半場，約基奇剛跑到罰球線，就看見霍勒迪在籃下反手上籃得手。記分牌跳成7876時，他的球鞋在地板上蹭出半寸白痕，胸口的起伏像台沒上油的風箱。
加索爾的肘擊打破了僵局。他在籃下卡位時，胳膊肘結結實實頂在奧卡福的肋骨上，對方悶哼著後退的瞬間，他已經搶下前場籃板，在空中擰轉身體躲開補防，把球按進籃筐。落地時，他對著約基奇抬了抬下巴，汗水順著皺紋往下淌，像在說“學著點”。
約基奇的第五次犯規來得猝不及防。隆多在邊線做了個假傳真突，他下意識伸手去掏，指尖剛碰到球皮，裁判的哨聲就像冰錐紮進耳朵。“又是我？”他低吼著踢向場邊的廣告牌，塑料外殼發出“咚”的悶響，震得手心發麻。
蘇偉在教練席上慢悠悠地剝著口香糖，食指和中指夾著戰術板敲了敲膝蓋，做了個“坐下”的手勢。約基奇盯著自己的球鞋，鞋麵上的汙漬像幅沒畫完的地圖，突然想起早上訓練時，蘇偉把他叫到一邊說：“季後賽的裁判不瞎，瞎的是急著證明自己的人。”
隆多顯然想把他罰下去。下一個回合，老控衛故意帶著球往他身上撞，約基奇猛地收住腳步，後背撞在廣告牌上，疼得齜牙咧嘴卻沒動。隆多踉蹌著差點出界，回頭瞪他時，約基奇突然笑了——那是他今晚第一次笑，嘴角的弧度比廣告牌的邊角還硬。
第三節結束的哨聲響起時，9189的比分像根細鋼絲，繃緊了整個球館。約基奇摸著自己的犯規次數統計表，第五次犯規的紅叉像隻瞪著他的眼睛。蘇偉走過來，把半瓶運動飲料塞給他：“再堅持一節，讓他們看看，五犯的約基奇比沒犯規的還難對付。”
他捏著冰涼的瓶身，突然覺得那五次犯規不是枷鎖，是蘇偉遞給他的一把鈍刀——雖然磨得不快，卻足夠在拉鋸戰裡，豁開一條生路。蘇偉看著約基奇擰巴的狀態，心裡也是無奈，這是他的新秀第一個賽季，能做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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