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場前的第四節，掘金替補席的塑料椅被球員們踩得咯吱作響。克拉克森攥著毛巾的手青筋暴起，白色毛巾被他擰成了麻花；塞斯·庫裡摩挲籃球時，指腹蹭過球麵的紋路，連皮質接縫處的磨損都摸得一清二楚，眼神直勾勾盯著馬刺籃筐，像獵人鎖定了獵物。蘇偉喊出“壓節奏”時，霍勒迪正彎腰係鞋帶，聞言猛地抬頭，眼神和教練對上的瞬間，默契地重重點頭——那眼神裡，沒有絲毫猶豫。
第一個球，字母哥在弧頂持球時，故意頓了半秒，等馬刺的鄧肯和格林都往禁區收縮，突然像掙脫韁繩的野馬加速突破。三人包夾瞬間形成，他的長臂卻像起重機吊臂般橫擺，手腕輕抖將球甩向弱側底角。塞斯·庫裡早借著米德爾頓的掩護溜到位置，接球時球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吱呀”聲，身體還在滑行就迎著撲來的帕克起跳，右手腕一抖，籃球劃出的弧線比手術刀還精準，空心入網時，籃網的震顫帶著規律的節奏，8782！他落地時跺的那腳，震得場邊記者的咖啡杯都晃了晃。
馬刺的反撲帶著困獸猶鬥的狠勁。吉諾比利突破時，鬢角的白發在燈光下格外紮眼，他標誌性的歐洲步扭得比往常更誇張，可腳步剛邁出，字母哥的長臂就像從天而降的屏障，“啪”的一聲將球扇出界外。球砸在廣告牌上彈回來，正好落在吉諾比利腳邊，他盯著地上的球，喘了足足五秒，才彎腰撿起——那記蓋帽不僅扇飛了球，更像敲碎了馬刺最後一點心氣。
克拉克森拿到球的瞬間，霍勒迪已經衝過中線，用身體擋住回防的帕克。克拉克森像踩著風火輪，三步就從罰球線衝到籃下，麵對空筐突然收住腳步，在空中擰著身子完成單手劈扣，籃筐發出的悶響震得人耳膜發麻。他吊在籃筐上晃了兩下，落地時特意對著馬刺替補席揚起下巴，蘇偉在場邊揮拳的力道太大，西裝袖口的紐扣都崩飛了一顆，滾到裁判腳邊。
接下來的八分鐘，成了掘金的“節奏掌控秀”。字母哥搶籃板時，胳膊一伸就把鄧肯擋在身後，指尖輕點就能把球撥給隊友；塞斯·庫裡在右側45度角投進第6記三分時，特意看了眼技術台的大屏幕，那裡顯示著他本場的三分命中率——83；克拉克森突破時，甚至敢在倫納德麵前玩背後運球，球像粘在手上似的，從防守縫隙裡鑽過，輕鬆上籃得手。
馬刺的動作越來越慢。倫納德的乾拔跳投砸在籃脖子上，彈起的高度比往常低了一半；帕克傳球時，手腕的力道明顯不足，被霍勒迪斷下時，他隻是呆呆地看著霍勒迪發起快攻，連回防的腳步都懶得邁；鄧肯最後一次低位單打，被加索爾結結實實帽掉，落地時扶著膝蓋的手在發抖，眼神裡的堅定像被雨水衝刷的沙畫，一點點模糊。
終場前2分鐘，克拉克森在弧頂接到字母哥分球，麵對格林的撲防，他突然一個後撤步，身體後仰到幾乎平躺，三分球劃出的弧線越過格林的指尖，空心入網，124107！球館的燈光仿佛都聚在他身上，連記分牌的數字都亮得晃眼。克拉克森落地時，對著天空張開雙臂，掘金替補席的球員們已經按捺不住，紛紛站起來摩拳擦掌。
終場哨響的瞬間，字母哥一把抱住跑過來的米德爾頓，兩人原地轉了三圈才站穩；克拉克森蹲下身，把塞斯·庫裡架到肩上，塞斯笑得露出兩排白牙，手裡的相機還在錄像；蘇偉站在場地中央，看著球員們互相撞胸慶祝，臉上的笑容裡藏著一絲如釋重負——他口袋裡的戰術板上，還記著賽前寫下的“40”，此刻被汗水浸得有些模糊，卻字字清晰。
馬刺球員走回更衣室的腳步，像踩在棉花上。鄧肯拍每個隊友肩膀時，力道都很輕，拍到倫納德時，特意多停留了兩秒；吉諾比利摘下頭帶，露出額前被汗水泡得發白的發根，路過球員通道的鏡子時，他下意識躲開了自己的倒影；倫納德摳球衣隊標的手指越來越用力，隊標上的馬刺圖案都快被他摳掉了線頭。波波維奇在通道口等他們，這位老帥的西裝依舊筆挺，隻是眼角的皺紋深了些，拍帕克後背的手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回家，明年再來。”
掘金的更衣室裡，香檳的泡沫從門縫裡擠出來，濺在走廊的地毯上。球員們把蘇偉拋向空中時，他的皮鞋不小心踢到了天花板的吊燈，碎片掉下來，沒人在乎——字母哥正舉著戰術板拍照，上麵的“40”被香檳泡得發脹；塞斯·庫裡的相機鏡頭裡，克拉克森正對著鏡頭做鬼臉，鼻尖還沾著泡沫；霍勒迪則把蘇偉崩飛的那顆紐扣撿起來，彆在自己的球衣上，說要留作紀念。
“西決！西決！”的喊聲震得更衣室的鐵皮頂嗡嗡響。當大屏幕切換到勇士和火箭的比分時，字母哥突然喊道：“不管是勇士還是火箭，我們都照打！”蘇偉接過助教遞來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香檳，聲音透過嘈雜的慶祝聲傳得很遠：“這隻是開始，真正的硬仗，在後麵。”
球館外的夜色裡，掘金的隊標在燈光下格外醒目。大巴車的引擎已經啟動，球員們互相摟著肩膀上車，笑聲從車窗裡飄出來，和城市的霓虹融在一起。屬於他們的故事，才剛剛翻開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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