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的哨聲剛劃破球館上空，蘇偉便揚手示意，替補席上的克拉克森和塞斯·庫裡幾乎是彈起來的，兩人抓起球衣下擺擦了把汗，對視一眼，眼裡都燃著勁。克拉克森率先衝入場內，接球時順勢一個轉身，躲開鄧肯伸來的長臂，身體在空中擰出一道靈巧的弧線，右手挑籃擦著籃板內側入網，落地時球鞋摩擦地板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塞斯·庫裡則像釘在底角的樁，隊友剛把球傳過來，他指尖一碰，籃球便帶著旋轉飛出去，劃過一道低平的弧線，“唰”地穿網而過。籃網被球帶得劇烈震顫，他抿著嘴握拳輕揮——這已經是本節第三個三分了。
馬刺的輪換席像被抽走了力氣，吉諾比利拖著腿跑回防守位，膝蓋在地板上磕出輕響，他扶著腰深彎下去，指節按在酸痛的腰椎上，喘息聲隔著半場都能聽見。倫納德的球衣後背已洇出深色的汗漬，每次起跳都帶著滯澀感，剛才那記跳投偏出時，他落地踉蹌了半步，眉頭擰成個疙瘩。
波波維奇的西裝袖口卷到肘部，露出的小臂青筋突突跳，他衝場邊喊了句什麼，帕克咬著牙脫下濕透的護腕，露出腕骨處泛紅的勒痕。老跑車突破時膝蓋打了個顫，分球的手慢了半拍，塞斯·庫裡像盯著獵物的鷹，長臂一伸就把球抄走，轉身甩給克拉克森。克拉克森持球衝起來，風聲在耳邊炸響，他迎著補防的球員猛地劈扣，籃筐發出“哐當”巨響，震得籃板都在晃。
鄧肯從低位緩緩站起，膝蓋發出輕微的“哢”聲，他扶著克拉克森的胳膊起身，粗糙的手掌在對方球衣上拍了拍——那是犯規後的示意，也是老將對後生的默許。兩罰全中時，他低頭吐了口帶血的唾沫，牙齦在剛才的對抗中磕破了。
格林的三分球擦著籃筐後沿滾進去時，球館的燈光恰好晃過他汗濕的發梢，他抬手抹了把臉，手背上的擦傷還在滲血。而塞斯·庫裡投進底角三分時，指尖的傷口剛結的痂裂開了，血珠沾在白色球衣上，像顆小紅豆。
最後一分鐘的計時器像敲在心上的鼓，塞斯·庫裡的三分讓掘金替補席跳起來時，馬刺的替補席卻靜得隻剩呼吸聲。倫納德突破時球衣被扯得變了形，他在空中擰身的瞬間，能看見克拉克森撲過來的影子，手腕一抖把球送進，加罰命中後，他扶著裁判的手才站穩，球鞋在地板上蹭出半道黑痕。
蘇偉的暫停哨響時，克拉克森的球衣能擰出汗水，塞斯·庫裡的發梢滴著水。戰術板上的x標記被蘇偉畫得格外重，粉筆灰簌簌落在他手背上。克拉克森借著掩護跑位時，馬刺的防守球員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板上，隻能眼睜睜看著籃球在籃筐上轉了兩圈，像故意逗人似的，終於“咚”地落進網窩。
終場哨響時，克拉克森和塞斯·庫裡撞在一起，汗水混著笑罵聲濺起來。馬刺那邊，倫納德用毛巾蒙著臉，指縫裡滲出的汗把毛巾浸出深色的印子；吉諾比利的冰袋化了水，順著膝蓋往下淌，他卻像沒察覺，隻是望著天花板發呆；帕克的手指關節抵著地板，指節泛白，喉結滾動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蘇偉望著馬刺替補席那片沉沉的寂靜，指尖在戰術板上輕輕敲了敲——疲憊就像墨滴進水裡，一旦暈開，再怎麼擦都留著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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