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夫蘭速貸球館的聲浪在跳球瞬間凝成了實質，比前四場任何時候都更沉、更烈。當詹姆斯和字母哥的手掌在空中相碰，兩隊球員像被按下啟動鍵的鋼鐵戰士，瞬間纏成一團——天王山之戰的第一節，從一開始就沒給籃球留任何呼吸的空間。
第一個籃板的爭奪就定下了基調。樂福的投籃砸在籃筐前沿，戈貝爾和湯普森在籃下同時起跳，手肘相撞的悶響隔著電視都能聽見。兩人落地時依舊死死抓著球，裁判吹罰爭球的哨聲裡，湯普森的指甲已經嵌進戈貝爾的小臂，留下幾道血痕。
“這不是籃球，是角鬥！”tnt解說席的巴克利攥緊拳頭，指節發白，“每個籃板都像搶命，每次起跳都帶著殺意！他們在用身體撞開每一寸空間，連空氣都在互相防守！”
第一節的前六分鐘，成了總決賽曆史上最詭異的“零運動戰得分”時段。掘金隊的進攻全靠罰球——字母哥在籃下被詹姆斯犯規，兩罰一中；米德爾頓突破時被香珀特拉拽，兩罰全中；連卡特都在一次快攻中被jr犯規，用他42歲的手臂將球罰進。
騎士隊的得分同樣來自罰球線。詹姆斯頂著阿米奴的防守強行上籃，造犯規得手；歐文突破霍樂迪時被打手，冷靜命中兩球；甚至樂福都在一次籃下卡位中獲得罰球機會，儘管他的鼻血在剛才的碰撞中再次滲出，染紅了罰球線。
“12分鐘，兩隊合計34分，其中28分來自罰球！”肯尼·史密斯翻著技術統計，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這是總決賽史上頭一遭！沒有快攻，沒有配合，甚至沒有一次像樣的投籃——防守強度已經吞噬了所有的進攻可能！”
唯一的兩個運動戰進球，像鐵幕上的裂縫。還剩三分鐘時，歐文在弧頂借掩護擺脫霍樂迪，三分出手命中，1210；加索爾立刻回應，在高位麵對湯普森的撲防，用一記後仰三分還以顏色，1312。這兩記進球落地時，全場的歡呼聲裡都帶著劫後餘生的恍惚——原來籃球還能這麼進。
更驚人的是輪換陣容。第一節還沒結束，雙方已經各用了10名球員。泰倫盧甚至把平時dnp的老將弗萊都派上場，蘇偉則讓塞斯·庫裡和米利西奇同時在場——沒人在乎戰術，隻在乎用新鮮的血肉之軀，去填補場上的空缺。
“10人輪換！第一節就10人輪換！”巴克利盯著場上喘著粗氣的球員們，“他們在提前透支輪換深度，像打第七場最後五分鐘一樣打第一節！泰倫盧和蘇偉都瘋了，但這種瘋，恰恰是天王山該有的樣子！”
當第一節結束的哨聲響起時，記分牌上的數字定格在1717。歐文和加索爾的兩個三分，成了這場罰球大戰裡僅有的亮色；雙方合計46次罰球，26次犯規，6處流血的傷口，以及10名球員的輪換名單，構成了這幅荒誕卻震撼的畫麵。
球員們走回更衣室時，通道裡的燈光照在他們身上，每個人的影子都在顫抖。詹姆斯的小腿纏著冰袋，剛才的犯規讓他舊傷隱隱作痛；字母哥的罰球手還在發顫，連續的對抗讓他指尖麻木；加索爾的三分慶祝動作扯到了傷口，眉骨的繃帶再次滲出血跡。
速貸球館的喧囂在第一節結束後短暫回落，像暴風雨前的窒息。17平的比分懸在半空，10人輪換的極限，28次罰球的拉鋸，兩個孤獨的三分……這場天王山之戰的第一節，用最慘烈的方式證明：有時候，防守本身，就是最極致的籃球。
“我解說了三十年球，從沒見過這樣的第一節。”巴克利的聲音裡帶著敬畏，“他們把所有的戰術手冊都撕了，把所有的體能儲備都扔了，就想用身體和意誌，在天王山上鑿出一條路。這種比賽，輸贏已經不重要了——能見證它，就是幸運。”
掘金隊的更衣室裡，蘇偉給每個球員遞了一瓶電解質飲料：“彆管投籃，繼續往籃下衝。他們的犯規比我們多，撐不住的。”字母哥點頭時，左腿的護具已經被汗水浸透，但他的眼神比第一節更烈。
騎士隊的更衣室裡，泰倫盧把戰術板拍得震天響：“就這麼防！讓他們在罰球線上累死！勒布朗，你的腿怎麼樣？”詹姆斯站起來，走了兩步，雖然還有些瘸，卻笑了：“夠他們喝一壺的。”
第二節的燈光漸亮，速貸球館的聲浪比第一節更沉，像蓄勢待發的雪崩。17平的比分隻是開始，而這場用血肉之軀鋪就的天王山之路，才剛剛露出最猙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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