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出去玩？"張垚收拾著碗筷提議。
恬恬搖搖頭，從書櫃深處抽出素描本："我給你畫幅畫像吧。"
"畫我？"張垚手裡的盤子差點滑落，水珠濺在衣服上也顧不上擦。
"嗯。"恬恬翻開本子，頁角有些泛黃，"之前夕夕給許哲遠畫了好幾幅素描..."她指尖輕撫過空白紙頁，"聽說他放在貼身口袋裡，隨身帶著。"
張垚的眼睛瞬間亮得像啟明星："你真好！"他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又突然刹住，"等等！"轉身就往臥室跑，翻箱倒櫃的聲音傳來，"穿哪件衣服好？軍裝常服還是..."
"就現在這樣。"恬恬笑著按住躁動的他。晨光裡，張垚套著鬆垮的居家t恤，領口還沾著早餐的油漬，頭發亂蓬蓬地支棱著——比任何時候都真實可愛。
張垚正襟危坐在窗邊的椅子上，連呼吸都放輕了。恬恬的鉛筆在紙上沙沙作響，時而抬頭看他，時而抿嘴輕笑。
"彆繃那麼緊，"恬恬筆尖點了點本子，"想象你在站崗放哨。"
這句話像按下什麼開關，張垚的肩膀立刻舒展開來，下頜線變得堅毅，連眼神都染上幾分銳利——那是軍人特有的狀態。
恬恬的筆突然停住。她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這個在她麵前總愛撒嬌耍賴的男人，穿上軍裝就是保家衛國的戰士。
"畫好了？"張垚湊過來，呼吸掃過她耳際。素描裡的他眉眼溫柔得不像話，連自己都沒見過這樣的表情。
張垚突然單膝跪地，握住她的手："再畫一張吧？"眼裡閃著狡黠的光，"我缺張隨身攜帶的..."
恬恬紅著臉用畫筆戳他額頭："美得你！你去換上軍裝，我再畫一張你穿軍裝的樣子。"
張垚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立刻提要求："畫一張口袋大小的，塑封一下我放口袋裡。"
"好！"恬恬推他，"你快去換衣服。"
兩小時後，恬恬活動著發酸的手腕："好了。"她猶豫了下，"可能...跟你現在不太像..."
"這真的是我？"張垚對著陽光反複端詳。畫中的自己輪廓分明，卻比他現在的模樣多了幾分稚氣，眼角眉梢都透著柔軟的笑意。
恬恬聞言抬頭："在我眼裡，你就是這樣的。"她伸手戳了戳畫紙，"一個愛撒嬌的大男孩。"
張垚突然把畫按在胸口，軍裝布料發出細微的摩擦聲："我要把它塑封起來。"他的聲音悶悶的，"以後出任務就放在貼近心口的位置。"
"傻不傻..."恬恬彆過臉去，卻藏不住泛紅的耳尖，"畫紙會皺的。"
"那更好。"張垚高舉畫紙在窗前站定，陽光把素描照得透亮，"你看，它在這裡發光。"
就像你讓我整個人都發光。這句話他沒說出口，但恬恬似乎從他眼睛裡讀懂了。
素描最終被恬恬裁成巴掌大小，剛好能放進張垚的軍裝口袋。他小心翼翼地捏著畫紙邊緣，像是捧著什麼易碎的珍寶。
張垚突然深情的看著恬恬："再畫一張好不好？畫一張我們的合照。"
"下午再畫吧，畫張彩色的。"恬恬伸了個懶腰，陽光在她纖細的腰線上鍍了層金邊，"顏料都放了好久了，得看看還能不能用。"
張垚立刻答應：“好。”他心想，等合照畫好了，一定要找個相框裱起來，就放在他宿舍的枕頭底下——這樣每天醒來和入睡，都能看見她和她眼中的自己。
那個會撒嬌的，孩子氣的，真實的自己。
恬恬從一堆畫具裡抽出那盒蒙灰的顏料。掀開蓋子時，乾涸的色塊讓她皺了皺眉。水彩筆也硬得像小木棍。
"我去做飯，"張垚卷起軍裝袖口，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給你露一手蛋炒飯。"
恬恬蹲在儲物櫃前鼓搗乾癟的顏料："好啊，我看看顏料還能不能用..."
廚房很快傳來"噠噠噠"的切菜聲，節奏快得像部隊的晨跑哨。張垚單手打蛋的姿勢利落漂亮，蛋液在碗裡劃出金黃的漩渦。他時不時往客廳張望——恬恬正跪坐在地板上，麵前攤開幾個乾癟的顏料管。
廚房飄來蔥花的香氣，混著醬油的焦香。恬恬不自覺地吸了吸鼻子——沒想到這家夥還真有兩下子。
"嘗嘗！"張垚突然出現在身後，遞來一勺金燦燦的炒飯，"啊——"
恬恬下意識張嘴，米粒裹著蛋花的香氣在舌尖炸開。她驚訝地睜大眼睛：“還不錯？”
"隻是不錯？"張垚受傷地捂住胸口，"這可是我家的獨門秘方！"他湊近幾分，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我做飯這麼好吃，要不要考慮雇我當長期廚師？"
恬恬扭頭看著他："你能給我當一輩子廚師嗎？"
"那當然！"張垚放下勺子，跪坐在她麵前。顏料的氣息混合著飯菜香，在兩人之間氤氳開來。
恬恬用畫筆尾端戳他胸口："那你還得多學幾個菜，張大廚。”張垚抓住那隻搗亂的手，順勢把她抱進懷裡："說好了，"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像在念什麼莊嚴的誓詞，"我給你當一輩子廚師，你幫我畫一輩子畫像。"
恬恬伸手抱住他的腰，輕聲回："一言為定。"
吃過飯，恬恬站在床前盯著那個方方正正的"豆腐塊"發愁。手指輕輕碰了碰被角，又縮回來——這麼完美的棱角，拆了多可惜。
"怎麼了？"張垚擦著手從廚房出來。
恬恬指著被子："你疊的這麼好，我都舍不得睡..."
張垚二話不說上前，三下五除二把豆腐塊拆開。被子瞬間恢複蓬鬆，像朵雲攤在床上："睡吧，"他揉了揉恬恬的發頂，"一會兒我還給你疊。"
恬恬揪著被角，"你以後彆疊豆腐塊了？"
"行啊～"張垚眼睛一亮，突然攔腰把人抱起來，"不疊豆腐塊的話..."他拖著長音把恬恬放到床上，"你得讓我抱著你睡。"
"張垚！"恬恬抄起枕頭抵在兩人之間，"彆得寸進尺！"
"我保證！"張垚舉起三根手指作發誓狀，"絕對不動手動腳。"見恬恬還在瞪他，又補充道，"我不脫衣服，一定規規矩矩的？"
恬恬將信將疑地鬆開枕頭："你要是敢不老實..."她指了指房門，"立刻馬上給我出去！"
張垚立刻踢掉鞋子，像隻大型犬似的規規矩矩躺到床沿。兩人中間隔著的距離還能再塞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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