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您這是怎麼了!?”
崔府的奴才看見崔寶閣臉色煞白、冷汗淋漓的模樣,嚇的差點跪倒在地。
夫人今日特地給他家小公子穿了身紅豔豔的長袍,腰間綁著金腰帶。
就是想讓來往的夫人小姐們看看,她這兒子有多麼氣宇軒昂。
如今崔寶閣年近十七,卻還遲遲沒有娶正妻。
太守夫人之前覺得兒子還小,所以任由其在外麵亂玩。
可如今彆家夫人都抱上嫡長孫了,她還兩手空空,心裡不免覺得不是滋味。
恰好,借著今日這機會,說不定能從來往的賓客裡給小兒子相看一個好姻緣。
結果,還沒見幾個小姐的麵,崔寶閣就失了形象。
“公子?公子您說句話啊!”
崔寶閣不知想到什麼,忽然一把推開身旁的下人,顧不得下人們的追喊,匆匆往後院走。
門口其餘賓客麵麵相覷,眼中透著不解。
好在這一小插曲沒有太多人注意,他們來此赴宴也不是為了真的給崔小公子慶生。
於是很快再次熱絡起來。
檀玉和薛奉雪在徐風清的帶領下落座,位置雖不算特彆靠前,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此人必定是太守想結交之人。
換句話說,是想拉攏入夥的重要人物。
來的早了,桌上隻有瓜果糕點,不少人親切熱絡的聊著天。
有幾道視線頻頻往薛奉雪和檀玉臉上落,而後湊到一起竊竊私語。
岑遲坐在座位上,握著茶杯的手背用力到鼓起青筋。
他心中隱有不安,前幾日遞往江淮地區的信雖然有所回應。
但不知為何,劉芒竟然隻字未提,隱瞞了這位賈員外路過江淮一事。
若想到揚州,江淮是必停之地。
再想想這個月劉芒送來的那些絲綢,還有之前聽到過的風言風語……
岑遲垂下眼皮。
莫不是他不在江淮的這些日子裡,自己親手提拔的手下已然有了二心?
就劉芒那個蠢貨,真的有這個膽子麼?
亦或者說,劉芒的蠢是裝給他看的。
若是前者,那便說明這個賈員外身份有問題,若是後者……
岑遲簡直不敢想。
他深吸一口氣,盯著和那富商交談的徐風清,臉色鐵青。
在自己爬到太守這個位置上時,江淮地區就是他的底牌,絕計不能拱手讓人。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崔應這個老東西!
居然寧可重用徐風清這個外人,也要防著他這個親侄婿。
檀玉一邊聽著徐風清和靖王的談話,一邊留意著對麵的臉色變換無常的岑遲。
偶爾低下頭,挖一小勺碗裡澆著牛乳的乳酪,在麵紗的掩藏下小口吃著。
徐風清看著心裡著急,還在想著用什麼借口支開檀玉,門外就烏泱泱擠進來一群人。
中心簇擁著的人正是如今的江南太守。
崔應看著坐的滿滿當當的賓客,心中滿意。
他走到主座上坐下,忽然發現這場生辰宴的主人公不在,皺著眉頭道:
“寶閣呢?怎麼還不來拜見各位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