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子渾身發抖,隻囁懦地磕頭,連一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太子如此說,已經是奠定了他這個低賤奴才的死局。
薛應轉身,輕飄飄丟下一句:“走罷,仔細將折子捧好了。”
“是……”
小順子忍著滔天的恐懼,捧好折子顫顫巍巍跟上。
太子得陛下重用,數月來風頭無兩。
致使三皇子一黨死氣沉沉,幾乎對繼承皇位不抱什麼希望。
沒想到隔日,陛下就下旨將皇城營地的三萬士兵撥給三皇子操練,言語之間大肆嘉獎,幾乎要將他吹到天上去。
如此一來,倒讓人有些看不懂這樣的操作了。
太子空有批閱折子處理政事的權力,手中卻除了府兵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兵力。
三皇子連批紅的朱砂都沒碰過,從未接觸過真正的政事,卻手握三萬天子軍。
此消息幾乎是馬不停蹄傳到西域靖王的耳朵裡。
靖王聞言,嗤笑一聲。
“還是那麼懦弱,以為互相掣肘就能保住他屁股底下的位置不成?”
他下令要大周帝一條舌頭,如今來看,時機近在眼前。
皇帝渴望平衡,隻要明麵上的風平浪靜,那靖王就要打破這種虛偽的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局麵。
看著靖王手中從京城送來的密信,檀玉心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原書中這個時候主角攻、太子包括反派等人不再掩飾自己蓬勃的野心,私底下都沒少對大周帝下手。
什麼買通皇帝的身邊人下毒、讓人潛入寢宮刺殺等手段全都用上了。
果不其然。
就在三皇子進軍營後沒幾日,皇帝於暖閣遇刺。
雖性命無虞,然而毒針入體,卻將他的嗓子徹底毒壞了。
太醫院的數十位太醫齊力救治,卻也隻能讓皇帝艱難地發出幾個簡單的音節。
刺殺皇帝的人身形如同鬼魅,圍追截堵也未曾將人抓捕,錦衣衛隻割斷了那刺客的半截衣擺。
堂堂皇帝被刺客毒啞了嗓子,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是何等的屈辱。
保護天子安危的侍衛何在?
錦衣衛何在?
天子暗衛何在?
大周帝暴怒之下,下旨砍了上百人的腦袋。
午門一時間血流成河,就算那青石板地磚叫水洗刷了無數次,落雪又化雪,也終日彌漫著難聞的血腥氣。
“啟稟陛下,那位傳說中的神醫雲遊四海,屬下的人日夜搜尋,找遍各地,也隻有一點蛛絲馬跡……”
錦衣衛指揮使陸明德跪在禦書房冰冷的地板上,嗓子裡溢出淡淡的血腥氣被硬生生壓下去。
三十天子庭杖打的他重傷至今未愈,跪姿艱難。
大周帝神情陰鬱,半張臉掩藏在冕旒中,聲音嘶啞:“說。”
陸明德額頭溢出冷汗。
憑借禦前服侍多年的經驗,猜測皇帝是想讓他說出找到的那點“蛛絲馬跡”在哪裡。
陸明德以額觸地,聲音乾澀,艱難道:“回陛下,神醫數日前自京城離開,一路雲遊,途徑蘭州,好似去往了西域的方向。”
西域。
這二字一出,禦書房內的氣氛陡然降到冰點。
大周帝眼睛危險地眯起來,毒蛇般陰冷的視線遊走在陸明德的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