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一出,全場死寂。
檀玉好像瞬間被抽乾了精血,連站都站不穩了,滿腦子都是“一萬一萬一萬……”
莫名其妙花出去一萬!
自己的腦袋是黃金做的嗎?用剪刀剪幾下,再用夾板夾一夾就要收一萬塊!
眼見著檀玉都要暈倒了,tony也慌了:“喂老薛!你這寶貝兒什麼情況?”
“他不會連一萬塊的頭發都沒剪過吧,你平時對他就那麼摳門!?”
薛奉雪冷颼颼掃了他一眼。
俯身把懷裡雙腿發軟嘴裡念叨著“一萬”的檀玉托著屁股抱起來,“閉嘴,在商場裡閒著沒事開什麼收款聲音,擾民了不知道嗎?”
tony:???
好大一口黑鍋。
“我去!你說的是人話——”
一直到回去坐上車。
司機看見檀玉是被老板抱著出來的,哎呦一聲:“薛總,小玉少爺這是怎麼了?”
薛奉雪捏了下眉心。
“沒事,先開回去。”
他說完升起了駕駛室和後座間的擋板,然後看著懷裡剛剪完頭發,漂漂亮亮卻隻念叨“一萬”的檀玉,沒忍住黑了下臉。
一萬塊錢,念叨這麼久。
怎麼沒見念叨念叨自己?
薛奉雪不知道自己這股陰暗扭曲的想法從哪來的,抬手按上檀玉的人中,把這朵“貧窮小白花”給掐醒了。
檀玉捂著嘴,眼底溢出淚花。
“好痛……”
薛奉雪握著他的手,看向檀玉嘴唇上方紅紅的印子,沉聲道:“疼就對了。現在清醒了?”
檀玉立刻回過神,忙不迭爬起來:“薛總,剛剛那一萬——”
還敢提?
薛奉雪目光有幾分冷,額頭青筋跳了下,沒忍住抬手在檀玉pg側麵不輕不重抽了一下。
悶悶的一聲響。
檀玉捂著自己挨打的地方,一臉懵。
“薛總……”
薛奉雪掌心拍了拍檀玉的後背,十分誅心道:“喊什麼都沒用,花出去的錢,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你就死了這條心。”
檀玉倒不是因為這個才喊他,記憶裡上一次挨打還是在很小的時候。
他鮮少有叛逆的時期,隻有那一次,大概在初中,爺爺上山摔斷了腿,躺在床上,家裡沒有人能乾活。
檀玉看著奶奶佝僂的脊背和殘疾的大伯,腦海裡萌生了不想讀書的念頭。
他想像鄰居家的二哥一樣,輟學在家乾活,待到再長幾歲,就可以跟著一起出工地或者工廠賺錢。
卻不想,這個念頭剛提出來,就被奶奶提著掃帚按在地上揍。
直把檀玉揍的哭出來,鬆口說“不退學了”,奶奶才放過他。
當時奶奶隻說了一句話——
“你必須讀,老檀家除了祖上幾百年前出過狀元,到你這一輩,也該有個名牌大學生了。”
自此,檀玉抹掉眼淚,再不提輟學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