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最後,視線向下。
檀玉也終於看清了細節。
他們居然在……
!
夢外,榻上的人唰地睜開眼。
檀玉呼吸緊促,渾身裹在厚厚的被子裡,汗濕的褻衣緊貼在身上,讓他喘不過氣。
更可怕的是,他好像夢yi了。
這是檀玉長這麼大第一次。
他不僅毫無征兆地做了椿夢,椿夢對象還是自己唯一一個視若知己的好友。
“救命……”
不經意間抬手觸碰,麵頰已是滾燙。
檀玉長吸一口氣,緩緩把被子蓋在了臉上。
頓時有一種無臉見人的感覺。
偏偏二人今日還有約。
檀玉滿腦子“毀滅吧心好累”,他不知道做了這個夢的自己該怎麼麵對薛奉雪——
畢竟還有兩個時辰,就到了他和對方約定好見麵的時間。
難道真的要他麵不改色,像平常一樣和自己的椿夢對象談天說地嗎?
檀玉覺得自己可能做不到。
……裝病找借口不去?
檀玉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逃避雖可恥,但有用啊。
可是當檀玉去蹲在地上勤勤懇懇洗褲子,忽然看見那自領口滑落出來的平安扣時——
一塊深綠色的小玉環,質地豐潤飽滿,以朱砂點綴,可見送禮之人的真心。
檀玉摸著,又猶豫了。
薛公子對他那麼好,他真的要因為心虛就說謊欺騙對方嗎?
如果自己謊稱生病,薛公子又會不會擔心自己呢?
檀玉換位思考了一下,最終鼓足勇氣。
下定決心前去赴約。
可就在檀玉收拾好床鋪,確保不會有人發現今晨的端倪準備出門時,沈兆卻忽然出現在門外伸手攔住了他。
“站住。”
沈兆目光滾燙,盯著檀玉:“你去哪兒?”
昨晚沈大公子在屋子裡等了大半夜,直到淩晨睡著,迷迷糊糊到天亮也沒等到檀玉的道歉。
他實在耐不住性子,一大早找到府裡開門的小廝一問:才知道檀玉其實日日都出府,而且經常一去就是大半天。
不知道到底去見誰了……
沈兆眼下帶著熬夜的烏青,盯著麵前容光煥發、麵頰紅潤的漂亮少年,忽然覺得一股沒由來的怒火。
檀玉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
他瞧著沈兆憔悴的模樣,沒忍住又後退了一步,眼底透著謹慎。
“……我出門。”
沈兆見他躲自己,更加生氣。
他掃了眼檀玉身上淺綠色的衣裳,再配上那張嫩生生的臉,像是春日裡的一抹嫩芽。
可現在是冬天,檀玉打扮成這樣想給誰看?
沈兆的占有欲發作,一張口就是咄咄逼人的三連問:“你打扮成這樣去哪裡?去見誰?男人還是女人?”
檀玉臉上的笑意緩緩消失。
他那雙圓圓的大眼睛看向麵前這個麵容扭曲的清俊男人,漂亮的唇一開一合,吐出的字句卻格外生疏。
“沈公子這是什麼意思呢?我都已經不過問你的事情了,你為什麼要問我呢?”
沈兆急匆匆道:“我是在關心你!”
檀玉的臉上帶著一種殘忍的天真,他搖搖頭:“可是之前您不是說:我們兩個沒有關係,橋歸橋,路歸路,讓我不要癡心妄想嗎?”
他是真的對沈兆的朝令夕改感到疑惑。
“明明說好的誰也不管誰,你怎麼出爾反爾,為什麼要問我這些,這是我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