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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看著這溫馨的一幕,東宮的宮人們不約而同露出一點淺笑。
八年過去,當初那個抱著孩子一臉冷峻的稚子已經長成喜怒不形於色的英俊少年。
負責伺候太子的太監趙德福臉上也有了些微歲月侵蝕的痕跡。
八年前趙德福十九歲,親眼看著太子殿下是怎麼將一個被遺棄在雪天的孩子撿回東宮。
八年後,他已接近而立,又親眼見證當初那個小嬰兒是怎麼在太子的保護下安穩長大
——長成了現在這個粉雕玉砌、玉雪可愛的小公子。
薛奉雪一照顧就是八年。
除去必要的課程,幾乎與檀玉日夜不離。
人們都說七八歲的稚子,心血來潮忽然做一件事,沒多久新鮮感褪去很快厭煩是常有的事情。
不隻是東宮的奴才們,連皇帝都沒有想過:太子真的會對撿來的一個小孩這麼上心。
誰讓當初的太子殿下自己也還是個身高比馬車車輪沒高多少的孩子呢?
……
薛奉雪垂眸看著在自己懷裡安靜坐著吃橘子的男孩,同樣體會到時間無情的飛逝,心下也不免感慨。
“殿下。”
大宮女春蘭走到主子麵前,福身道:“永寧殿那邊傳來消息,今晚是貴妃娘娘的生辰宴,貴妃特意向陛下請示想讓您賞臉。”
提起這個春蘭就有點生氣。
貴妃一向看不慣皇後能執掌大權,更恨的是皇帝那麼寵愛他,卻還是將皇後的孩子立為太子。
薛奉雪抬頭掃她一眼:“是麼,父皇怎麼說?”
春蘭道:“陛下他……同意了。”
太子聞言麵色不改,隻抬手在小玉的嘴角擦了擦:“知道了,去回父皇,孤定會準時赴宴。”
“是,殿下。”
春蘭擔憂地看了眼太子懷裡懵懵懂懂的漂亮男孩,眼神柔和下來:“那殿下,小玉少爺是要跟您去參加還是如往常那般留在東宮?”
她想到什麼,又壓低聲音說:“奴才還聽說,貴妃私底下跟陛下提了好幾次讓您帶著小玉少爺去露露臉……”
“但是陛下沒理會,貴妃回去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呢。”
“他倒是敢想。”
薛奉雪眼底冷了幾分。
今上喜好美色,自立太子後,後宮的嬪妃不知道納了多少。
除去幾位不能生產的中庸,這幾年皇宮裡新生的皇子公主幾乎沒斷過。
用民間的話說,孩子多到可以組成好幾個蹴鞠隊。
皇宮裡人多眼雜,妃子間明爭暗鬥,那些皇子公主們也時常打架爭吵,鬨得宮裡雞犬不寧。
以往的這些宴會,薛奉雪是不讓檀玉去的。
他是太子,在宴會上高度受關注,無數雙眼睛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他在皇帝和眾人麵前出糗。
若是小玉去了,那些人見奈何不了他,免不了要將醃臢手段算計到小玉身上。
“小玉不會去,讓他打消了那個心思。”
貴妃一個男性坤澤,說的再好聽,再受皇帝喜愛,歸根結底也不過是妾。
皇宮是講規矩的地方,太子身為中宮皇後嫡出,是君,身份尊貴,肯去他的生辰宴已是賞臉。
主意打到他的人身上來,貴妃倒是分不清自己的斤兩了,太子的想法豈是他一個寵妃能夠隨意支配的。
可是小玉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
他略顯失落地把臉埋在少年心口:“太子哥哥,我們今晚又要分開嗎?可是你還沒教小玉寫完今天的字。”
東宮沒有人能忍住不對小玉心軟,尤其是他用了這樣黏糊糊的可愛語氣。
太子也不例外。
若不是因為有父皇的授意,他才不會舍得損失和小玉待在一起的時間,去參加那個坤澤的生辰宴。
老不死的東西,區區一個枕邊風就吹得受不住了。
“好寶貝。”
薛奉雪抱著懷裡的檀玉,起身走向殿內。
“哥哥現在教小玉寫字好不好?小玉放心,我很快就回來了,今晚給乖寶換個故事講好不好……”
檀玉抿唇,看著還是有點不高興,但依舊乖乖說了聲“好”。
手把手教完寫字,薛奉雪又盯著檀玉寫了幾遍,糾正錯誤後才在太監的催促下離開。
太子走後。
小玉又寫了幾篇字,才捧著太子讓人買的那本圖畫冊跑到榻上。
幾下甩掉鞋子,趴在被子上看起來,一邊看一邊吃豌豆黃,以此消磨薛奉雪不在的時間。
另一邊,貴妃盯著姍姍來遲,卻以政務為借口便被皇帝輕飄飄放過的太子,險些捏碎了手裡的白玉杯。
他在宮裡的地位比不上皇後那個女人也就罷了,憑什麼他的三個孩子也要被太子壓一頭?
他的大兒子比太子先出生兩年,皇帝卻從不提立太子的事,可明明自己這麼多年都盛寵不衰。
江南獻上來的織錦他得的比皇後多,西域進貢的珠寶他先挑選,新選秀的妃子得罪他,他把人打死了皇帝也不會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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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什麼?
為什麼後宮的大權他不能插手,自己的兒子再有才能也隻能給太子作配,一旦自己顯露出一點野心,皇帝便會冷眼對他。
貴妃清純的臉有幾分扭曲,他看著太子從容落座的模樣,再看看他送上來的禮物——
一座白色的玉觀音。
沒有記錯的話,去年和前年徐妃與趙嬪的生辰太子也是讓人送的白玉觀音,和他這個一模一樣。
如此不用心,如此敷衍。
根本沒有把他這個貴妃看在眼裡,他是皇帝的妃嬪,名義上更是太子的母親啊。
貴妃的臉色黑如鍋底,還得假惺惺客套一句——
“太子有心了。”
該死的崽子,這不是在當眾打他的臉嗎?!
徐妃和趙嬪顯然也發現了這個玉觀音十分眼熟。
再看看貴妃一臉咬牙切齒還得裝模作樣維持體麵的樣子,二人麵麵相覷,最後低下頭無聲笑了出來。
活該,誰讓貴妃仗著陛下喜歡,平時那麼囂張跋扈。
宴席過半。
薛奉雪估摸著時間,正準備起身向皇帝告退,卻被一人攔住。
大皇子今年十七,也怨恨這個處處比他優秀的太子。
他舉著酒杯慢悠悠湊過去,眼底是快要溢出來的嫉妒,“皇弟,怎麼不見你把撿來的那個小孤兒帶出來給大家看看呢?”
他喋喋不休:“聽說長得挺漂亮,但太子你彆怪皇兄多嘴,你把他當個眼珠子護著有什麼用?”
“若是以後分化成坤澤還能給你生個一兒半女,混個侍妾當當,若是分化成中庸……嘖嘖,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你不是白養了?”
薛奉雪下了貴妃麵子,他這個當兒子的即使不能對太子做什麼,惡心惡心他也是好的。
啪嗒。
大皇子的酒杯被迫擱置在桌案上,酒液傾灑,他麵容扭曲一瞬,咬牙將痛呼忍下去。
修長有力的指尖隔著衣袖險些捏碎了對方的腕骨,薛奉雪冷冷抬起眼皮,警告之味甚然。
“看來大皇兄還是沒長夠記性。”
太子那雙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著麵前愚蠢的人,薄唇微啟,慢條斯理道:“皇兄前幾天不是還在關禁閉,今天就忽然對孤的事這麼關心,是身上的傷不疼了?還是說……”
太子掃了眼主位上的帝王,壓低聲音緩緩道:“皇兄真的以為你手下的官員經過你的授意買賣私鹽這件事能夠瞞天過海?”
此話一出,大皇子臉上的得意刹時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片刻的肉眼可見的慌亂。
他眼神躲閃,嘴硬道:“你胡說什麼?什麼買賣私鹽,休要汙蔑於本殿!”
“皇兄當然可以繼續自欺欺人。”薛奉雪收回手,取出帕子擦著指尖,隨後丟到一旁。
“不過,皇兄可要把狗嘴放的乾淨點。”
薛奉雪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冷颼颼道:“若是再讓孤在宮裡聽見什麼孤兒之類不敬的話,無論是不是你傳的,孤都算在你身上。”
大皇子臉色鐵青:“你!”
“惹惱了孤,皇兄也彆怪孤多嘴,隻好不小心把這件事透露給父皇,屆時,皇兄麵對錦衣衛的酷刑時,最好也能如現在這般嘴硬。”
說完,太子便起身告退。
一場宴會,他遲到又早退,找的理由漏洞百出,皇帝卻不在意,真是狠狠地打了貴妃的臉。
貴妃看在席下一臉青灰色表情的大兒子,咬了咬牙。
他柔弱地攀在皇帝肩上,染著丹蔻的指尖搭上對方的手臂,嘟著嘴蹙眉抱怨:“陛下,是不是妾身做錯了什麼?”
“妾身總覺得太子對妾身有什麼不滿……”
他以為皇帝會如平常一樣抱著他哄他,卻不想對方竟然直接用手推開他,並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雙深沉的眉眼裡沒有半分平時的柔情,隻有冷颼颼的警告。
“貴妃,朕記得朕說過,朕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
貴妃的臉色煞白,明白自己犯了皇帝的禁忌。
後宮的美人太多了,他不能惹惱皇帝。
眼下雖有不甘,也隻能忍氣吞聲,於是囁喏地說:“妾身知道了。”
東宮。
昏黃的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