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局第七區的隔離通道泛著冷白的熒光,合金牆麵鑲嵌的能量感應條每隔三秒掃過一次行人——此刻通道裡隻有葉雲天,以及他肩頭那隻羽毛倒豎的鵝。
“穿越,安分點。”葉雲天低聲嗬斥,指尖纏繞的風係異能卻不自覺地加快了轉速。風刃切開空氣時帶起的嗡鳴,恰好蓋過了身後隔離艙裡傳來的、令人牙酸的指甲刮擦聲。
隔離艙的防爆玻璃後,葉雲帝蜷縮在角落,曾經銳利如鷹隼的眼睛此刻布滿血絲,瞳孔渙散成兩片渾濁的灰。他裸露的小臂上爬滿了蛛網般的黑色紋路,那些紋路像是有生命的寄生藤,正隨著他粗重的呼吸緩慢蠕動,每一次擴張都讓他發出孩童般的嗚咽。
三小時前,葉雲天在廢棄的基因實驗室找到他時,這些紋路已經蔓延到了脖頸。當時葉雲帝正用頭瘋狂撞擊操作台,嘴裡反複念叨著“蛇……紫色的蛇……”,而實驗室的地麵上,除了他的血漬,隻剩下一攤正在揮發的淡紫色液體,接觸到空氣的瞬間就化作了帶有金屬甜味的白霧——那是葉雲天從未見過的能量形態,既不屬於已知的任何異能體係,也不像是機械造物的殘留物。
“葉局,淨化準備就緒。”林月瞳的聲音從隔離艙控製台傳來。她站在能量傳導儀前,火紅色的長發被束成高馬尾,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她的雙手懸浮在傳導儀的感應板上,掌心騰起的金色火焰正沿著線路注入隔離艙,那些火焰並非普通的等離子體,而是由純粹的生命能量構成,在空氣中留下流動的光痕,像一群躁動的螢火蟲。
葉雲天點點頭,按下隔離艙壁的紅色按鈕。三層能量護盾依次升起,將葉雲帝完全籠罩其中。林月瞳深吸一口氣,掌心的火焰驟然暴漲,金色的光流如同潮水般湧向葉雲帝身上的黑色紋路。
“滋滋——”
接觸的瞬間,黑色紋路像是被燙到的活物般劇烈收縮,發出類似電路短路的尖嘯。它們試圖向葉雲帝的心臟位置逃竄,卻被金色火焰死死釘在原處,邊緣開始焦黑、剝落。葉雲帝在痛苦中劇烈掙紮,束縛帶勒進他的手腕,留下深深的紅痕。
葉雲天的風係異能始終鎖定著隔離艙內的能量流動。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些黑色紋路裡包裹著一種極其陰冷的能量,像是被壓縮了數百年的深海寒氣,每一次與金色火焰碰撞,都會散逸出細微的能量碎片。這些碎片帶著強烈的侵蝕性,落在護盾上時,竟讓足以抵擋導彈衝擊的能量層泛起了漣漪。
“不對勁。”林月瞳的聲音陡然緊繃,“這些紋路的核心……在分解時會釋放彆的東西。”
話音未落,最靠近葉雲帝心臟的那片黑色紋路突然爆裂。沒有預想中的能量衝擊,隻有七道淡青色的光痕從碎片中掙脫出來,像被打散的星塵般懸浮在半空。它們在空中盤旋了兩秒,逐漸凝聚成七個模糊的印記——有的呈現聲波狀的波紋,有的像纏繞的藤蔓,有的則是扭曲的空間褶皺。
葉雲天瞳孔驟縮。
他認得這些能量形態。
上一部中,“雜音”用精神波乾擾全球通訊時,釋放的就是類似聲波狀的能量;“腐蝕”操控的生物酶,其能量波動與藤蔓狀印記如出一轍;而“捕網”製造的空間牢籠,邊緣就帶著這種扭曲的褶皺……但眼前的七個印記,能量密度至少是前者的百倍,凝練得如同被壓縮過的恒星內核,連他的風係異能都能感受到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立刻對比數據庫。”葉雲天的聲音有些發緊,他抬手按住隔離艙壁,金屬的涼意順著指尖傳來,卻壓不住心頭的燥熱。
葉子桐的全息投影幾乎在同時出現在控製台上方。少女穿著銀灰色的數據分析服,指尖在虛擬鍵盤上翻飛如舞,無數數據流在她身後組成了旋轉的光帶。“正在調取‘雜音’‘腐蝕’等七人檔案中的異能能量圖譜……對比完成,匹配度98.7。”她頓了頓,調出另一組數據,“但這七個印記的能量層級更高,且帶有……退役檔案庫的加密特征。”
“什麼意思?”林月瞳的火焰仍在灼燒殘餘的黑色紋路,但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那七個印記吸引。
“它們的能量頻率裡,嵌著管理局十年前使用的退休人員身份編碼。”葉子桐將七道印記放大,每道印記的中心果然浮現出一串淡金色的數字,“正在反向破解編碼對應的檔案……找到了。”
全息屏上的數據流驟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七張高清照片。
葉雲天的指尖猛地攥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風係異能失控般掀起一陣小型旋風,將通道裡的灰塵卷成漩渦——照片上的七個人,他閉著眼睛都能畫出他們的輪廓。
左起第一張,是原情報部部長,十年前在“精神汙染事件”中為了掩護他,被精神衝擊波震碎了半塊顱骨,隨後提交了“異能核心受損”的退休報告;第三張是第八區醫療組組長,五年前林月瞳異能失控時,是他抱著一箱鎮定劑衝進能量風暴中心,徒手穩住了她瀕臨崩潰的基因鏈,後來以“右手神經永久性損傷”為由退居二線;最右邊那張,是曾經的作戰部總指揮,管理局總部三成的防禦體係出自他的設計,退休報告上寫的是“重力異能反噬,導致脊椎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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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他親手提拔的部下,是陪他在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兄弟,是他以為早已在平凡生活裡安享晚年的舊人。
“他們的退休報告都是偽造的。”葉子桐調出一份動態地圖,七道紅光在全球版圖上亮起,“2027年3月至5月,七人幾乎同時‘遷居’,目的地分彆對應‘雜音’等人活躍過的七個城市。比如這位前情報部部長,退休後成了精神病院院長,而那家精神病院的地下三層,能量監測顯示有高強度的精神波輻射,與‘雜音’的異能波動完全同步。”
林月瞳的金色火焰突然劇烈跳動了一下,燒得隔離艙的能量護盾發出嗡鳴。“所以‘雜音’他們……隻是被推到台前的棋子?”她看向葉雲天,眼底的震驚尚未褪去,“真正在背後指揮的,是這些人?”
葉雲天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中那位醫療組組長的臉上——那人左手手腕上戴著一塊銀質手表,表盤內側刻著一個“榮”字,那是當年他們在一次戰役中繳獲的戰利品,他親手刻上去送給他的。而現在,這個名字對應的能量印記,正懸浮在葉雲帝的隔離艙裡,散發著與黑色紋路同源的陰冷氣息。
空氣中似乎彌漫開一股陳舊的鐵鏽味。葉雲天猛地想起十年前那場戰役,他們被困在淪陷區的地下工事裡,靠喝過濾後的雨水和壓縮餅乾堅持了七天。最後突圍時,這位醫療組組長背著他穿過槍林彈雨,後背中了三發異能子彈,血浸透了軍裝,卻還笑著說“老葉你可彆死,你欠我的酒還沒還”。
那時的血腥味,和現在這股帶著背叛氣息的味道,竟然詭異的相似。
“通知行動組,重啟‘舊部檔案’專項調查。”葉雲天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卻帶著一種冰碴般的冷硬,“調閱這七人退休後的所有銀行流水、交通記錄、醫療檔案,包括他們鄰居的垃圾處理記錄,我要知道他們每天吃了什麼、見了什麼人。”
他頓了頓,看向角落裡那隻一直躁動不安的鵝。“把愈黑帶過來。”
愈黑是三天前在基因實驗室找到的變異生物,也是唯一近距離接觸過葉雲帝失蹤全過程的活物。此刻它被關在特製的能量籠裡,正用腦袋瘋狂撞擊籠壁,發出“嗚嗚”的低吼。當葉雲天靠近時,它突然安靜下來,琥珀色的瞳孔裡閃過一串混亂的畫麵:
十年前的深夜,管理局的地下實驗室。一位戴著銀質手套的老者站在陰影裡,正將一瓶泛著紫光的藥劑遞給年輕的“獵手”。老者的袖口露出半截手表,表盤內側的“榮”字在昏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
“給它注射三倍劑量的‘記憶顯影劑’。”葉雲天轉身走向通道出口,風係異能卷起的氣流掀動了他的衣角,“我要知道它看到的所有細節,尤其是那個戴銀質手套的人。”
隔離艙內,最後一縷黑色紋路終於被金色火焰吞噬。那七個淡青色的印記失去了能量來源,開始逐漸變得透明,但在徹底消散前,它們在空中完成了一個極其短暫的排列——像是一條蜷縮的蛇。
林月瞳盯著那個轉瞬即逝的輪廓,掌心的火焰突然變得冰涼。
她想起三天前在基因實驗室的廢墟裡,找到過一片燒焦的布料,上麵也有一個模糊的蛇形焦痕。
當時她以為,那隻是火焰灼燒的巧合。
現在看來,或許不是。
通道儘頭的自動門緩緩滑開,葉雲天的身影消失在冷白的光線裡。那隻叫“穿越”的鵝突然撲騰著翅膀,衝著他消失的方向發出尖銳的嘶鳴,像是在預警,又像是在悲鳴。
而在管理局最底層的數據庫中心,一道隱藏的數據流正悄無聲息地溢出防火牆,順著海底光纜,流向未知的深海。數據流的末尾,跟著一個蛇形的加密標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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