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通道閉合的瞬間，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混雜著某種厚重的毛發氣息撲麵而來。
葉雲天和林月瞳站在一條狹窄的金屬通道裡，牆壁是冰冷的銀灰色合金，上麵布滿了不規則的爪印和一些扭曲的符號——那顯然是這個世界的文字。通道頂部的燈光發出昏黃的光芒，每隔幾米就有一個監控探頭，鏡頭正緩慢地轉動，發出細微的“滋滋”聲。
“91號宇宙，人猿文明主導。”葉雲天壓低聲音，通過麵罩的通訊器對林月瞳說，“根據數據庫記載，這個宇宙的進化樹在百萬年前發生了分支，猩猩科生物發展出了高度智慧，建立了文明，而人類……”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通道儘頭一扇門上的標識，那上麵用爪印符號和簡筆畫描繪著“實驗品存放區”，“……被歸類為低等生物，多用於科學實驗。”
林月瞳的臉色有些凝重，她能感覺到這個世界無處不在的壓迫感——那是一種基於物種的、赤裸裸的優越感和敵意。“求救信號就在前麵，很深的地方，信號源很穩定，但被某種能量場屏蔽了，定位精度不高。”她調出信號追蹤器，屏幕上的紅點閃爍在通道儘頭的方向，“應該是在某個封閉的空間裡。”
兩人小心翼翼地沿著通道前進，腳步放得極輕。通道兩側的房間裡偶爾傳來低沉的咆哮或金屬碰撞聲，透過門上的觀察窗，能看到一些體型龐大的猩猩——它們穿著統一的灰色製服，有的在操作精密儀器，有的在記錄數據，手指靈活得與它們粗壯的體型極不相稱。
這些猩猩的平均身高超過兩米五，肌肉虯結，麵部覆蓋著濃密的黑色或棕色毛發，但眼神裡閃爍著與人類無異的智慧光芒。當它們的目光掃過通道時，葉雲天能感覺到那視線中毫不掩飾的審視和輕蔑。
轉過一個拐角，通道變得更加寬闊，儘頭出現了一扇厚重的合金門，門上的爪印符號更加複雜，旁邊還有一個掌紋識彆器。信號追蹤器上的紅點就在門後，而且強度明顯增強了。
“應該就是這裡了。”林月瞳停在門側的陰影裡，“裡麵有至少五個強生命信號，其中一個是6號，另外四個……體型很大，能量反應很強，應該是守衛。”
葉雲天觀察著那扇門和掌紋識彆器：“硬闖肯定不行，我們需要一個‘通行證’。”他的目光落在通道遠處一個巡邏的猩猩衛兵身上——那衛兵手裡拿著一根能量棍，正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來。
林月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交給我。”
她悄無聲息地退到通道的陰影處，身體開始發生驚人的變化。骨骼發出“哢噠”的重組聲，肌肉和皮膚快速膨脹、拉伸，覆蓋上一層濃密的黑色毛發。幾秒鐘後，一個與巡邏衛兵一模一樣的“猩猩”出現在陰影裡——同樣的灰色製服，同樣粗壯的四肢，甚至連麵部毛發的分布和眼神的銳利度都分毫不差。
“擬態‘猩猩衛兵’完成，”林月瞳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來，帶著一種模仿出的、低沉的喉音，“已同步學習其聲波頻率和行為模式，包括它們的語言。”
葉雲天讚許地點點頭，躲進旁邊一個空置的儲藏室。
很快，巡邏衛兵走到了合金門前，正要抬手進行掌紋識彆，“林月瞳”從陰影裡走了出來，用標準的猩猩語言低沉地說：“編號734，奉命替換守衛。”
那衛兵轉過身，疑惑地打量著她它）：“替換命令？我沒有收到通知。”
“緊急命令，來自銀背博士的實驗室。”林月瞳模仿著猩猩衛兵的語氣，刻意加重了“銀背博士”四個字——這是她剛才通過觀察監控畫麵捕捉到的、這個研究中心最高負責人的稱謂。
提到銀背博士，那衛兵的態度明顯恭敬了許多，但還是有些猶豫：“有命令編號嗎？”
林月瞳心中一緊，表麵卻不動聲色，故意擺出不耐煩的樣子：“編號在終端裡，你要耽誤博士的實驗？”她抬起毛茸茸的爪子，做出要去操作旁邊終端的樣子。
猩猩衛兵果然退縮了，它嘟囔了一句“真是麻煩”，然後在掌紋識彆器上按了一下。
“掌紋驗證通過，實驗區b3門開啟。”冰冷的電子音響起，厚重的合金門緩緩向兩側滑開。
門後的景象讓躲在儲藏室裡的葉雲天瞳孔驟縮。
那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實驗室，中央矗立著數十個全金屬控製倉，每個倉體都是透明的合金材質，裡麵隱約能看到蜷縮的人影。而在最中央的那個控製倉裡，赫然是葉雲天6號。
他穿著破損的“雲天6號”衝鋒衣，四肢被四根粗壯的磁力鎖牢牢固定在倉壁上，手腕和腳踝處的皮膚已經被磁力吸得發紫。他的臉色蒼白，嘴唇乾裂，但眼神依舊銳利，正死死盯著站在控製倉前的一隻巨大的銀背猩猩。
那銀背猩猩穿著白色的實驗服，胸前彆著一個“博士”標識，手裡拿著一把閃爍著藍光的解剖刀，正透過控製倉的觀察窗，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葉雲天6號胸前的穿越機。它的身後還站著三隻體型稍小的猩猩衛兵，手裡握著能量武器，警惕地守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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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銀背博士用低沉的聲音說，爪子指了指6號的穿越機，“能讓低等生物進行空間跳躍的‘玩具’？”
葉雲天6號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盯著它。
“很快，我就會知道它的秘密了。”銀背博士舉起解剖刀，對準控製倉的合金壁，“低等生物的造物，終究逃不過高等文明的解析。”
就在解剖刀即將接觸到控製倉的瞬間——
“動手！”葉雲天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同時傳到林月瞳和6號耳中。
早已潛伏在門後的“林月瞳”猛地發難，她它）一把奪過旁邊衛兵手裡的能量棍，反手就砸在那衛兵的後腦勺上。那衛兵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軟倒在地。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銀背博士和另外兩隻衛兵都愣住了。
“你乾什麼？！”銀背博士憤怒地咆哮，轉身看向“林月瞳”。
趁著這一瞬間的混亂，葉雲天從儲藏室裡衝出，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中央控製倉前。他從應急背包裡取出分子溶解器，迅速切換到“金屬模式”，對準固定6號四肢的磁力鎖。
“分子溶解器，金屬模式啟動！”
淡藍色的溶劑噴射而出，落在磁力鎖上。那些堅硬的合金瞬間像融化的黃油一樣軟化，發出“滋滋”的聲響，束縛著6號的磁力場瞬間消失。
“0號！”葉雲天6號又驚又喜，立刻活動了一下麻木的四肢。
“還有兩隻！”林月瞳的聲音帶著急促。另外兩隻衛兵已經反應過來，咆哮著衝向葉雲天，手裡的能量武器發出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