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求救信號的加密方式很特彆，”林月瞳0號的指尖在“雲天6號”手表的全息界麵上滑動，投影出一串不斷重組的螺旋狀基因鏈，“不是常規的坐標編碼，而是將號的dna片段拆解成時空坐標——這是‘葉雲天聯盟’的最高級求救模式，隻有在遭遇‘存在性威脅’時才會啟動。”
葉雲天0號盯著那串基因鏈，其中一段堿基對的排列方式讓他心臟驟停——那是所有“葉雲天”共有的基因標記，源自2008年那次改變命運的實驗事故，而此刻，這段標記正以一種極其不穩定的頻率閃爍，像是瀕死者最後的心跳。
“定位號宇宙，諾蘭聯邦區，時空獵人組織總部地下三層。”林月瞳0號的聲音沉了下來，“信號源的生命特征在30分鐘前就已消失，現在殘留的隻有基因信息的慣性震蕩。”
“雲天6號”的穿越光暈在一片冰冷的金屬通道中展開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異的“虛無”味道——不是血腥味，也不是硝煙味，而是某種物質被徹底湮滅後留下的空洞感。通道兩側的牆壁是銀白色的超導材料，上麵布滿了細密的能量紋路，每隔三米就有一個懸浮的球形監控器，此刻卻都呈現出暗淡的灰色，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切斷了能源。
“這裡就是獵人組織的數據庫核心區。”葉雲天0號壓低聲音，將手表切換到“量子探測模式”，表盤投射出的淡藍色光霧中，無數數據流像遊魚般穿梭，“號的任務是潛入這裡，拷貝‘200個平行宇宙葉雲天死亡案’的關聯檔案——我們之前追蹤的那些能量殘留，有73都指向這個組織。”
通道儘頭的實驗室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整潔。沒有打鬥痕跡，沒有散落的設備，隻有中央的操作台旁，躺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葉雲天號。他穿著聯盟標準的暗灰色潛行服，胸口有一個極其規則的圓形傷口，傷口邊緣光滑得如同鏡麵，沒有一絲血跡，仿佛那裡的血肉不是被撕裂，而是被直接從宇宙中抹去了。
葉雲天0號蹲下身，指尖懸在傷口上方兩厘米處，能感覺到一股微弱的反物質輻射——這種輻射頻率極其純淨，絕不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某種精密武器的“簽名”。“是反物質匕首，”他的聲音有些發緊，“刃口寬度3厘米，能量輸出穩定在1.2個反質子單位，剛好能湮滅生物分子但不引發連鎖爆炸——專業得可怕。”
林月瞳0號已經走到實驗室的角落，那裡的地麵有一道幾乎難以察覺的能量漣漪。她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皮膚表麵浮現出與漣漪同步閃爍的微光——這是她擬態為“死亡現場記錄儀”的狀態。“這裡有空間躍遷的殘留痕跡，”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不是常規的穿越波動，而是‘量子偽裝’後的瞬移——他把自己的時空信號偽裝成了實驗室的背景輻射，所以監控器什麼都沒拍到。”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實驗室的空氣中開始浮現出淡金色的光影碎片，像是被打碎的鏡子正在重組。光影中，葉雲天號的身影逐漸清晰：他正站在操作台旁，雙手在全息鍵盤上飛快敲擊，屏幕上滾動著密密麻麻的檔案編號——“葉雲天33號，死亡於機械宇宙；葉雲天71號，死亡於鏡像宇宙；葉雲天159號，死亡於概率迷霧區……”
突然，操作台右側的空間毫無征兆地扭曲了一下，像是一塊被投入水中的墨錠。一道黑色的身影從扭曲中滑出，動作快得隻剩下殘影。他穿著一件與實驗室牆壁同色的銀灰色風衣，臉上覆蓋著一層流動的金屬麵具，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那是一雙與所有葉雲天都極其相似的眼睛，但瞳孔裡沒有絲毫溫度，隻有冰冷的計算光芒。
葉雲天號顯然察覺到了危險，他猛地轉身，右手瞬間摸向腰間的“雲天6號”手表，但動作隻做了一半就僵住了。黑色身影的右手握著一柄通體漆黑的匕首，匕首尖端正懸在號的胸口前，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任何聲息。
光影中的號瞳孔驟然收縮，他看著那張金屬麵具下的眼睛，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說什麼。而黑色身影隻是微微偏了偏頭，仿佛在觀察一件實驗品。下一秒，匕首無聲地刺入，再無聲地抽出——整個過程隻用了0.1秒，快到連光影都出現了短暫的模糊。
號的身體緩緩倒下，在他徹底失去意識前，黑色身影抬手掀開了臉上的金屬麵具。光影在這一刻變得異常清晰，露出了一張與葉雲天0號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隻是左眉骨上有一道極細的疤痕，像是被某種能量束灼傷的痕跡。
“你…也是葉雲天？”這是號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聲音輕得像一聲歎息。
黑色身影沒有回答，他隻是彎腰，用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指在號的“雲天6號”手表上按了一下，似乎想銷毀什麼。但就在這時，手表突然發出一道微弱的綠光——那是基因求救信號啟動的瞬間。黑色身影的眼神閃過一絲不耐，轉身踏入身後重新扭曲的空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在空氣中留下了一縷極淡的、帶著金屬味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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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碎片在此時徹底消散，林月瞳0號恢複了人形，臉色蒼白得像覆蓋了一層薄霜。“他的穿越機型號是‘雲天7號’，”她走到操作台旁，調出剛才捕捉到的能量殘留分析，“比我們的‘雲天6號’多了兩項核心技術：‘零延遲瞬移’和‘思維預判算法’。”她指著屏幕上一組跳動的曲線，“看這裡，他在瞬移前0.3秒，就已經預判到號會摸向手表——他太了解‘葉雲天’的戰鬥本能了。”
葉雲天0號拿起號掉落在地的便攜式數據盤，插入自己的手表。屏幕上立刻彈出加密檔案的預覽頁，其中一份標著“ko計劃”的文件引起了他的注意。文件的開頭隻有一句話：“清除冗餘變量，確保主序列唯一性。”
“ko……”葉雲天0號低聲念著這個代號，指尖在屏幕上用力劃過，“這是他的代號？還是他給自己的‘計劃’命名？”
“聯盟通訊頻道有緊急接入。”林月瞳0號的手表突然發出急促的蜂鳴，葉雲天號的全息影像出現在兩人麵前。號的身體由無數細小的黑色顆粒組成——那是螞蟻宇宙特有的集體意識形態，此刻這些顆粒正劇烈地躁動著，像一鍋沸騰的墨汁。號的聲音帶著一種罕見的焦灼，“我剛剛通過集體意識網絡回溯了所有與‘葉雲天死亡案’相關的思維碎片，找到了一個共同點。”他的身體突然重組，形成一張由207個光點組成的星圖，每個光點都代表一個平行宇宙，“這207個宇宙的葉雲天，都在接觸‘時空獵人組織’後48小時內死亡，而所有目擊者的潛意識碎片裡，都殘留著同一個影像——左眉骨有疤痕的葉雲天。”
星圖中央突然亮起一個刺眼的紅點，紅點周圍環繞著一行扭曲的文字，像是用能量直接刻在虛空中：“懦弱的分支沒有存在的意義，隻有最強的‘我’才配執掌所有宇宙的時空樞紐。”
“他的動機是獨霸所有平行宇宙。”葉雲天0號握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把其他葉雲天都當成了‘冗餘變量’，要用這種屠殺來‘淨化’我們的存在。”他想起光影中那張與自己幾乎一樣的臉，一股寒意從脊椎竄上頭頂——最可怕的敵人，從來都不是外星怪物或未知力量，而是另一個“自己”，一個更強大、更冷酷、更懂得如何摧毀“葉雲天”的自己。
林月瞳0號突然指向實驗室的通風口，那裡的金屬格柵上，殘留著一枚極其微小的黑色芯片。“他留下了東西，”她走過去用鑷子夾起芯片，放在檢測儀上，“是‘雲天7號’的信息碎片，被加密成了獵人組織的內部代碼。”
檢測儀的屏幕上，代碼正在被自動破譯，最終顯示出一行坐標和一句話：
坐標：所有葉雲天的意識共振頻率中心。
留言：下一個，輪到“主序列”了。
“他在挑釁我們。”葉雲天0號將芯片捏碎，黑色的粉末從指縫間漏出，“他知道我們在調查他，甚至知道我們會組建聯盟。”他打開“雲天6號”的通訊界麵，對著所有在線的聯盟成員說道：“緊急通報，確認殺手身份為葉雲天ko號，持有‘雲天7號’穿越機，已暗殺207名平行宇宙葉雲天，目標直指整個聯盟。從現在起，所有成員啟動最高級戒備，非必要禁止單獨穿越，共享所有關於ko號的情報——這場獵殺遊戲，該換我們製定規則了。”
通訊頻道裡一片寂靜，隨後爆發出潮水般的回應，206個葉雲天的聲音在虛空中交織，帶著憤怒、警惕，還有一絲決絕。葉雲天0號看著實驗室中央那具逐漸冰冷的身體，號胸口的圓形傷口在應急燈的照射下，像一隻沉默的眼睛，正無聲地注視著他。
“我們會為你報仇。”他輕聲說道，然後轉身與林月瞳0號一起踏入“雲天6號”的穿越光暈。
光暈消散的瞬間，實驗室的監控器突然集體亮起，屏幕上閃過一行綠色的文字，仿佛在嘲笑他們的離開：
“遊戲才剛剛開始。”
號宇宙的金屬通道再次陷入死寂，隻有空氣中那股“虛無”的味道，還在無聲地訴說著剛剛發生的屠殺。而在遙遠的時空樞紐深處，一道銀灰色的身影正站在巨大的星圖前，左眉骨的疤痕在幽藍的光線下若隱若現。他的手指劃過代表“0號宇宙”的光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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