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慌，這在預案裡有過準備。我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乾擾器，按下頂端的紅色按鈕——這東西能乾擾1號宇宙的報警信號，讓它無法傳遞到中控室。乾擾器按下的瞬間，尖銳的警報聲立刻減弱，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嘀嗒”聲，紅色警報燈也開始閃爍，不再是持續的亮著。
但我知道，這隻能拖延幾分鐘。中控室很快就會發現報警信號異常，到時候肯定會派人來查看。我抬頭看了眼提取器的屏幕——進度條剛到35，還有65的data沒提取完，時間已經過去兩分鐘了，剩下的八分鐘，必須加快速度。
就在這時，機房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高跟鞋敲在地磚上的聲音，清脆、急促，越來越近，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節奏。我瞬間就聽出來了——是林月瞳！她怎麼會來這裡？
我下意識地往機櫃後麵躲了躲，手裡緊緊攥著提取器，眼睛盯著機房的門。腳步聲在門口停住了，接著傳來林月瞳的聲音，帶著點疑惑：“怎麼回事？這裡怎麼有警報聲？”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已經冒出了汗。如果林月瞳推門進來，一眼就能看到我，看到正在提取數據的設備，到時候一切都完了。
“林博士！您怎麼在這兒？”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是李默！他的聲音帶著點急切，像突然冒出來的一樣，剛好擋住了林月瞳要推門的動作。我鬆了口氣，李默來了，按照預案，他會纏住林月瞳。
“李醫生？你怎麼在地下三層？”林月瞳的聲音裡帶著點驚訝。
“我來送植物樣本啊，剛才在一樓碰到您的助理，說您在地下三層核對數據，就順道過來了。”李默的聲音很自然，聽不出絲毫破綻，“您看這個樣本，昨天發現的，葉子突然變成了紫色，還帶著奇怪的紋路，我懷疑和之前的蟲洞能量輻射有關，您能不能幫我分析一下？耽誤您幾分鐘時間，實在是情況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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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想象出李默此刻的樣子——他肯定拿著那個提前準備好的植物樣本，一臉焦急地遞到林月瞳麵前，用專業問題纏住她。林月瞳是出了名的科研狂人，隻要遇到和“蟲洞能量”相關的問題，肯定會停下腳步。
果然，林月瞳的聲音緩和了下來，帶著點好奇：“哦？還有這種情況？拿來我看看……確實有點奇怪，紫色紋路像是能量沉積造成的，你跟我去樓上的實驗室，我用光譜儀測一下。”
“好嘞！麻煩您了林博士！”李默的聲音裡帶著點慶幸，接著就是腳步聲遠去的聲音——他們走了，林月瞳被纏住了！
我立刻從機櫃後麵走出來，盯著提取器的屏幕——進度條已經到了50，時間過去了四分鐘，還剩六分鐘。我把乾擾器放在地上，調整到最大功率，確保警報信號不會泄露，然後重新蹲下身，盯著進度條，手指輕輕敲著提取器的外殼，在心裡倒計時：55、60、65……
機房裡的“嗡鳴”聲好像變大了，藍色的指示燈閃爍得更快，像是在催促我。我不敢分心，眼睛死死盯著進度條，連呼吸都放輕了——每一秒都很寶貴，每一個百分點的推進，都意味著離成功更近一步，也離危險更近一步。
當進度條跳到90的時候，我聽到外麵傳來了巡邏保安的腳步聲——“嗒嗒嗒”，很有規律，應該是到了走廊的另一端。我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直到腳步聲遠去，才鬆了口氣。進度條已經到了95，還差最後5，時間過去了九分鐘，隻剩下一分鐘了。
“叮——”
清脆的提示音在機房裡響起，不大，卻像一道驚雷，讓我瞬間繃緊的神經放鬆了下來。提取器的屏幕上顯示“數據提取完成：100”，後麵跟著一個綠色的對勾。
成功了！
我立刻拔下提取器，揣進懷裡，然後用衣角擦了擦服務器接口上的指紋——不能留下任何痕跡。接著，我撿起地上的乾擾器，關掉開關，紅色的警報燈和斷斷續續的警報聲立刻停了下來，機房又恢複了之前的藍色星海和低沉“嗡鳴”，仿佛剛才的警報從未發生過。
我快步走到機房門口，輕輕推開門，探頭看了看走廊——空無一人，巡邏保安應該已經走了。我關上門，按照來時的路線，快步跑上樓梯，回到地下二層的資料室。
推開門，資料室裡還是剛才的樣子，陽光依舊灑在書頁上。我走到書架前，假裝剛看完書，把那本《空間物理設備基礎》放回原位，然後整理了一下維修服的領口，走到門口，正好碰到剛才的助理。
“艾教授，找到需要的參數了嗎？”助理笑著問。
“找到了，太感謝了，幫了我大忙。”我笑著回答，語氣自然，沒有絲毫異常。
跟著助理走出資料室，走進電梯，按下“1”的按鈕。電梯上升時，我摸了摸懷裡的提取器——它還帶著點服務器的餘溫，裡麵存著雲舟1號的全部核心數據，是我們回2號宇宙的希望，也是暗宇葉雲天想要的“霸權鑰匙”。
電梯門打開，一樓的大廳裡人來人往，都是實驗室的工作人員，沒人注意到我這個“維修人員”。我走出大樓，陽光照在臉上，帶著點暖意，可我卻覺得後背發涼——剛才的十分鐘，像一場生死博弈，每一步都踩著刀尖，稍微出錯，就是萬劫不複。
張偉已經在園區側門等我了，看到我出來，他快步走過來，壓低聲音問：“成了？”
我點點頭，從懷裡掏出數據提取器，在他眼前晃了晃。張偉的眼睛亮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回倉庫，他們都等著呢。”
我們並肩走出園區，陽光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座銀色的實驗室大樓，它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像一個沉默的巨人，沒人知道，就在剛才的十分鐘裡，它守護的核心機密，已經被悄悄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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