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7年11月6日,跨宇蟲洞邊緣的空間站平台上,夜風裹著細碎的月瞳素粒子掠過,落在雲舟3號的銀灰色機身上,映出兩道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身影。
1號葉雲天抬手理了理2號葉雲天褶皺的袖口——那是之前在危機裡,被時空亂流刮破的痕跡。“暗宇基地的修複程序,我已經同步到你的終端裡了,要是遇到設備故障,隨時……”他頓了頓,話到嘴邊又改了口,“要是遇到急事,捏碎這個就行。”
掌心遞過去的是兩塊溫潤的玉佩,玉質通透,表麵刻著螺旋狀的月瞳素紋路,紋路深處隱約有淡藍色的微光流轉。這是1號團隊耗時半個月打造的“雙宇通訊玉”,內置的跨宇宙信號模塊經過三次調試,頻道加密到隻有他們兩個宇宙的核心成員能接收。2號葉雲天接過玉佩,指尖觸到玉麵的涼意時,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他認得這紋路,是當年林月瞳第一次畫雲舟設計圖時,隨手添在角落的裝飾紋樣,如今卻成了兩個宇宙僅存的聯係。
“謝了。”2號的聲音很輕,像是被風刮得有些散。他把其中一塊玉佩遞給身邊的2號林月瞳,她接過時指尖蹭到他的指腹,兩人都下意識地縮了縮手,之前跨宇救援時勉強凝聚的默契,在離彆麵前碎成了零星的尷尬。1號葉雲天看在眼裡,卻沒點破,隻是拍了拍2號的肩膀:“回去吧,伯父還在等你。”
2號葉雲天沒再說話,隻是沉默點頭,轉身踏上雲舟3號的舷梯。艙門閉合的瞬間,他透過舷窗看向平台——1號葉雲天正牽著1號林月瞳的手,兩人的身影在蟲洞的淡紫色光暈裡靠得很近,那是他從未擁有過的安穩。他攥緊掌心的通訊玉,玉麵的紋路硌得指心發疼,卻沒意識到,這竟是他與1號最後一次“平和告彆”。
雲舟3號的引擎轟鳴聲逐漸遠去,1號宇宙的團隊終於鬆了口氣。王磊快步走向平台中央的控製台,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快敲擊,屏幕上跳出一行行綠色的代碼,最終定格在醒目的白色提示框上:【跨宇蟲洞已永久關閉,能量回路切斷,僅保留“雙宇通訊玉”專屬信號通道】。他轉過身比了個“ok”的手勢:“搞定了,以後再也不用怕時空亂流竄進來了。”
林月瞳1號)笑著走到車庫門口,蹲下身輕輕撫摸那盆小麥幼苗。幼苗已經長到了她的掌心高,葉片上的月瞳素藍光比之前更亮了些,在夜色裡像一串迷你的小燈籠。“終於能好好過日子了。”她抬頭看向葉雲天,眼裡的笑意像化開的糖,“等實驗室修複好,我們就把這裡收拾成小花園,種上陳曦培育的那些發光植物好不好?”
葉雲天走過去,彎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暖,掌心還帶著剛摸過麥苗的微涼,可他心裡卻莫名地沉了沉——剛才看著蟲洞通道口逐漸黯淡的光暈時,他總覺得那片淡紫色的虛無裡,藏著什麼沒被發現的東西,像一根細刺,紮在“安穩”的表象下。他順著林月瞳的話點頭,指尖卻悄悄加了點力氣:“好,都聽你的。”隻是目光落在封閉的通道口時,那股“新波瀾將至”的預感,又深了幾分。
與此同時,2號宇宙的暗宇基地裡,冷白色的燈光將客廳照得有些刺眼。2號葉雲天剛推開基地的大門,就看到葉天啟坐在沙發上,身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個黑色的文件夾——文件夾是碳纖維材質,邊緣泛著冷硬的光澤,在燈光下像一塊壓在心頭的石頭。
葉天啟聽到腳步聲,沒有抬頭,隻是指了指那個文件夾:“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上次的事……是我太急了。”他的聲音比之前平和了許多,沒有了之前阻止兩人時的偏執,反而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沉重,“但有些事,你必須看。”
2號葉雲天站在門口,沒動。他記得上次離開基地時,葉天啟拿著槍指著林月瞳,嘶吼著“她會毀了你”,如今這副“冷靜”的模樣,反而讓他更警惕。“我和她的事,不用你管。”他轉身想走,卻被葉天啟的話釘在了原地:
“這裡麵是2020年的監控錄像,還有雲舟數據的泄露記錄——你以為2022年實驗失敗,真的是設備老化?”
葉天啟終於抬起頭,眼裡的紅血絲清晰可見:“你看了就知道,你拚命護著的人,從一開始就沒對你說實話。”
黑色文件夾靜靜躺在茶幾上,表麵的反光裡,映出2號葉雲天緊繃的側臉。他知道,隻要翻開這個文件夾,他過去幾年裡對林月瞳的所有信任,或許都會碎得徹底。夜風從基地的通風口鑽進來,吹得文件夾的邊角輕輕顫動,像是在催促他,揭開那個藏了七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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