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你既然已經想起來了,那為什麼還要嫁給他?隻要你說你要回頭,我會帶你走,我會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帶著你走,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
“李識衍,不可能的。”
桑餘打斷他,緩緩放下了手裡的青團:“即使我要和他分道揚鑣,我也不會回頭和你在一起。我放不下,我就算逼著自己放下,心裡也不可能再裝進來彆人……”
“可我本來就該和你在一起!阿星,我本來就該在你的心裡!”
“人和人之間的,從來沒有什麼該不該,隻有想不想,你不能用一個該字就迫使我接受你,這對我不公平。”
李識衍好像心裡被劃了道口子,漏著風。
他問:“所以,事到如今,你還是想和他在一起?”
桑餘避開他的目光:“我還沒有想明白,我能回答你的,就是我不可能和你回到過去。你怨我辜負我爹也好,怪我被情愛衝昏了頭腦也好,我都接受。可京中大亂,這個時候你為什麼又在這裡?李識衍,你也被情愛衝昏了頭腦嗎?”
李識衍皺起眉,眼裡閃過慌亂:“我沒有怪你……是我,是我剛剛話說的太重了,可是阿星,我沒有逼你……”
“識衍哥哥,這一次,隻要你和祁蘅聯手,便是你唯一能扳倒馮崇的時候,你不該在這裡和我憶往昔浪費時間。”
“阿餘?”
“母親同我說的不多,可我也猜得一二,你在京中的勢力盤根錯節,蟄伏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搞垮馮相嗎?”
李識衍這一刻才清醒的意識到,桑餘的確不是曾經那個小小的什麼都不懂的桑餘了。
李識衍甚至以為她還在為了祁蘅傷春悲秋。
可她不僅知道他當初的話是故意為之,還在想怎麼遠在千裡之外幫祁蘅一把。
桑餘看著李識衍,目光微微悲冷:“他有你的協助,一切都會順利許多。識衍哥哥,我想見到活著的他。”
李識衍的指尖深深陷入青團,豆沙餡從指縫溢出,像一道未愈的漲開了的疤。
他忽然低笑出聲,笑聲裡浸著苦意:"阿餘這番話,倒顯得我像個優柔寡斷隻顧兒女情長的蠢貨了。"
桑餘搖頭,她沒有這樣想。
"陪我吃完這些點心吧。"李識衍將揉碎的青團放回碟中,指節沾著一些晶瑩的糖霜,"然後……我就啟程去京城。"
桑餘緊繃的肩線微不可察地鬆了鬆。
她抬手為他斟茶,緩緩送了過去。
"陸晚寧也在京城。"李識衍突然開口,拿起那杯茶,卻先看向桑餘,"若我發現祁蘅與她仍有沾染,我能直接取他性命麼?"
桑餘執壺的手頓了頓。
茶煙氤氳中,她點了點頭:"剁了他都行。"
——
京城·朱雀大街。
祁蘅剛踏出宮門,玄色朝服還帶著禦書房沉水香的氣息,他今日一整天都待在禦書房,跟著幾個皇子商議如何處置謀逆一族。
賀貞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但卻還是派處幾個重臣力保大皇子,餘下的就是想如何爭奪儲君,要不是老皇帝還沒死,他們都能在禦書房裡打起來。
吵的厲害的時候,祁蘅一句話沒說,抱著祁翎坐在台階上,捂著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