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東西如同一塊輕輕柔柔的棉花,緩緩向上升起丈餘後隨風飄啊飄,滾啊滾,看似精美絕倫,再看可愛至極!
“難道,神女給我的封印失敗了,還是我沒有他們說的那靈力,駕馭不了?”朗秋頓時如同被迎頭潑了一桶冰水,整個身軀都冷了下來。
文一覺得好笑,文益心隻是驚奇萬分,木塵認為這東西有些詭異,陸冬生則為妻子捏了好幾把汗!
隻有聶雲垂,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塊翻滾而上的“棉花”,額角,後頸,手心,皆沁出水來!
這東西!
聶雲垂的神經越繃越緊,她感覺到了,這小東西的靈力遠超使出第十一式鈍劍,降服羊居山獨角犀時的師父!
哐——小棉塊徒然增大至直徑尺餘,形似雲朵,遍體隱現多彩柔光!
文益心拍手叫好,陸冬生眉舒目展,文一甚至掏出了煙袋煙杆。
聶雲垂倒退兩步,手腳發麻,隻覺一股寒氣爬上背脊,她認為這東西能瞬間將自己吞噬!
轟隆隆——
本來已即將散去的淡淡晚霞突然在一陣驚雷聲中重返紫紅!
天雷滾滾,烏雲急劇在小船上空集結,擴張,整個天空迅速變得漆黑沉重!閃電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又忽地紛紛閃耀著鑽入那棉花彩雲之中!
烏雲繼續蔓延,仿佛已達海天一線!
恐懼,不言而喻!包括朗秋在內的六人無不感覺這天,快要塌了!而因聶雲垂是六人中唯一能感受得到靈力之人,她甚至直接看到了死亡!
“倘若這東西屬於邪惡,素雪,”聶雲垂臉頰貼著貓兒,輕輕對它說道:“我們就要離開這世界了……”
鏘——
金杵搗木缽般的沉悶巨響從海底傳來,同時在海麵激起水線萬千!
轟——
遠方的海麵炸裂開來,一道綠光從滔天巨浪中射出,在空中稍作停留,又閃電般奔至小船眾人之間!
“藍青石!”聶雲垂柔美秀麗的麵孔如同雲開霧散。
而恰恰也是此時,漫天烏雲幾乎是瞬間被那彩雲吸入,雖已黃昏,天空純淨如洗!
一個空靈之聲從彩雲內傳來,
“小朗秋,下次彆太囉嗦了!我那妹子把我想得太好,你至少要揉揉內關,幫我疏鬆疏鬆筋骨才好出來吧!”
“是!謝謝提點!”朗秋笑靨如花。
“揉內關穴好啊!”文益心插嘴道。
“你小子不錯,能想到用火!”
文益心也不惶恐,直接高呼:“謝謝神仙稱讚!”
那聲音笑到:“我哪是什麼神仙,不過是昆侖神樹旁的一朵孤雲而已!”
“還有你小子,”那聲音又道,
藍青石知道說的是自己,連忙拜道:“恭請前輩教導!”
“你可不要辜負了這副好皮囊!”
“小的明白!”
彩雲悠然飄下,行至聶雲垂眼前,隻說了“難得一見”四字,便噗地一聲,鑽進了朗秋內腕。
黑夜將至,海風徐徐。眾人默不作聲,在聽完藍青石描述他是怎麼獲得了那神人注入的靈力,在絕望中爆發,將異獸生生擊入海底泥沙之中的過程後,他們自然而然地拿起工具,衝刷著木群遺留在甲板和船艙壁上的血與肉。
“雖是一麵之緣,老夫也以煙代香,為你點上一柱吧!”等把四處清掃如初後,文一點上了他的旱煙。
木塵麵無表情道:“在我們深淵,淵民將死之際就要進熔洞,要死得乾淨利落。”
“他這隻算死得利落……”文益心沒管住他的嘴,本以為要遭到木塵的咒罵甚至拳打腳踢,沒想木塵卻隻是歎了口氣道:“不乾淨,也許會成為工具,我也隻是聽說……”
眾人不以為然,還能成為什麼工具呢?
朗秋也是不解,但她又不願再追問,再者突然想起在雙季密林邊上那段未結束的對話,於是轉而問木塵道:“不知你說的那破頂者與直腔鸚鵡螺,以及全人之間有何關係?”
此問題立刻引得大家圍攏了過來。
“若不是有破頂者,我豈能說陸上語言,豈能寫陸上文字!”木塵理了理思路,苦笑道,“那破頂者便是以‘全人’作為直腔鸚鵡螺之燃料,衝破海底之底天空,到沉船海域獲取陸上物品以及信息的五螺人。”
“‘全人’——,指的是?”文益心立馬追問。
“‘全人’就是身體沒有變異之人。在五螺世界裡,深淵的居民被稱為淵民,淵民的身體與正常五螺人不同,或多或少會出現肢體和內臟的增生與其它變異,增生與變異這兩個詞我又是從不同於你們的文字中所得,”木塵咽了咽口水,文益心也咽了咽,並不住地點頭。
“但那直腔鸚鵡螺身形巨大,極為不好控製,若不是擁有絞頭蕨的目東一族相助,破頂行動十有八九便會半途而廢。說到這裡……”木塵瞅了瞅藍青石那盤在腰間的黑枝,“你那兵器用起來,倒是與目東一族的絞頭蕨極為相似!”
“這麼說……”文益心故意拖長聲音,緩緩地道:“老馬識途,不知這直腔鸚鵡螺……”
“若是它也識途,加上青石這神木,我們便能很快找到進入海底之底的入口!”
朗秋認為自己快要回到自己真正的家鄉了,她的興奮感染了所有人。隻有聶雲垂倍感迷茫:——自己,到底要不要與他們一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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