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情勢如何他們不知道,看這情形也該逃跑了。
拂央給了祁睿一個眼神,同時將男孩放在地上,諾維眼尖,趕緊過去扶了一把。
尤他默不作聲快速繞到查理旁邊,熟練地將人背上。
愛麗絲依樣畫葫蘆,背著還在發燒的瑪利亞。
伊爾將門關上,衝到幾人身旁。
眾人作勢逃跑。
遽然,周圍被困住的人此起彼伏鬨出動靜,仿佛死灰複燃,會說話的都在高高低低呼喊:“彆走,幫幫我,求求你們。”
“救救我,彆丟下我們。”
“嗚嗚嗚……我不想被賣,求你們帶上我。”
拂央環視周遭。
這些人剛才就跟枯木一樣死氣沉沉,他們像放棄生命的旁觀者,看著她出現,看著小男孩講條件,看著她們即將離開。
就像是用儘全身力氣一樣,他們聲嘶力竭地呼喊,請求他們救命,不要視而不見。
會說人話的動物,不會說人話的動物,甚至根係連著土一塊被移植過來的植物,都在向她求救。
拂央自詡不是救世主,比起人類,她更願意與動物、植物打交道。
“人類,由你們做決定。”
丟下這句話,拂央快速跑到裝著植物的琉璃盒麵前,輕聲安撫:“彆怕,我先把你們放在一個有點荒涼的地方。我答應你們,等出去了一定放你們走。”
“你能聽懂我們的話,我們信你。”未成年的植物搖晃葉片,一株響應,其餘也一塊回應。
祁睿輕描淡寫掃了一眼。
他不說話,沒人敢救。
“大少爺,我們……”諾維擦著汗提醒。
祁睿一言不發,忽然自手心生出一道道水滴般的黑影,黑暗如濃煙般,自地麵上往上蔓延,鋪天蓋地的黑暗遮住了所有活物的視覺聽覺,除了拂央。
見祁睿貼心地給自己的目標留了光,拂央默默行動。
哭爹喊娘求救的聲音在黑暗中斷了聲,所有人就像被世界拋棄,無論怎麼掙紮,都隻能維持原來的動作,待在原地。
隻有拂央還跟陀螺似的到處轉。
“祁睿,可以……了。”拂央收完最後一個動物的籠子,旋即轉身,一堵白色的牆浮現眼前,近得鼻尖都能嗅到獨屬於男人的氣息。
拂央愣愣地抬頭,似水的桃花眼望著男人低垂的眉眼,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嗯?
怎麼感覺……他有點不高興?
“好,走吧。”
祁睿不由分說地牽起她的手。
眼前完全黑暗,拂央咽了咽口水,緊張兮兮地往祁睿身邊湊。
祁睿微微勾唇,響指一打,兩邊人馬直接分開。
一片黑暗往前延伸,一片黑暗逐漸褪去。
回到金屬房間,哀嚎無助的聲音從喉間溢出,眾人張張嘴巴,看著眼前的一幕又哭又笑。
不知為何天黑了,現在天又亮了。
神秘人已經消失,而他們眼前的籠子,已然被暴力破壞。
有的欄杆出現巨大洞口,齊根斷開。
部分籠子頂部直接扭曲,或是被掀飛,就像是遭受了龍卷風襲擊。
總之,他們又有路了。
“快跑啊!”
一個人動了,其餘人也回了神。
人群如蘑菇般拔地而起,快速聳動。
門外安靜得可怕,但他們沒人敢往門邊跑,也沒有人想過去開門。
反而朝神秘人出現的地方摩挲,大部分人被下了藥,魔力沒有恢複,隻能乖乖找出路。
一個男人想起什麼,倏然望向天花板,很快,他找到了拂央過來的通道。
見男人翻身而上,其餘人依樣畫葫蘆,一個搭一個拉上通風口。
他們四肢著地,在黑乎乎的甬道小心前進。
涼颼颼的風幽幽飄來,撲在第一個發現的人臉上。
這裡幾乎沒有光亮,隻有看不到底的漆黑,像極剛才突如其來的黑暗。
若是平常,在這樣的地方待上一分鐘,這裡一大半人都會崩潰。
而現在,經過剛才神秘人的拯救,他們隻會覺得安心。
前方隱隱橙色幽光,小小的光點猶如自由的信號,催促著他們不斷往前。
這是他們被抓之後,第一次感到希望的存在。
這不是通向地獄,而是通向自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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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今晚參加拍賣會的人來說,這場混亂來得猝不及防。
不隻是因為刺耳的警鈴,還因為,整個宴客廳似乎被某種東西占據。
氣溫時而下降時而正常,一群人圍著工作人員,仍在質問拍賣會何時開始。
有人臉色慘白,望著半空嘰嘰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而後倒地。
“鬼啊!有鬼!”繼一個男人倒地之後,他周圍的站著的矮個男人忽然大喊大叫,兩手在頭部揮動,像是在驅趕什麼東西。
他的聲音太過驚悚,將大部分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然而眾人眼中,除了大驚失色的男人,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鬼?這世界上哪來的鬼?”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個貴婦人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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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眾人看戲的神情逐漸發生變化。
貴婦人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雙淺棕色的眉毛豎起,望著後退的人群不悅道:“我身上有臭蒼蠅?”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孔雀翎點綴的裙擺華麗富貴。
視線移到手上,嗯,指甲沒花。
她又摸摸發型,沒有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