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麗說:“我支持你,這樣的牲口不能跟他過了,以後,他還會對你動手的,以前我家鄰居就那樣,總打老婆,打完就跪地求原諒,老婆原諒之後,過幾天,他還打老婆,都打習慣了!”
靜安驚詫地看著文麗。
文麗說:“你原諒他,就是給了他再一次傷害你的機會。”
文麗去省城念過中專,比靜安想的更深一層,看問題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識。
文麗說:“不知道珍惜你的人,就離他遠遠的。沒什麼可留戀的。離了之後,再找一個比他強的,氣死他,讓他不拿你當回事!”
文麗說得是對的。靜安歎息一聲:“我不想回我媽家去住,現在有了冬兒,我媽不會同意我離婚的,肯定要勸我,為了孩子著想——
“可為了孩子著想,我更要離婚。孩子天天看見我們吵架,再看見他打我,孩子的心裡能不受到傷害嗎?長大了,性格都可能扭曲。”
文麗說:“你要是沒地方住,就住我這吧。”
靜安問:“賈聰不回來?”
文麗說:“他回來,也是取個東西就走了。”
靜安問:“你們倆還沒和好?”
文麗搖搖頭:“到了暑假,我倆要還是這樣,就辦個手續分開吧,那就是緣分儘了。”
文麗從櫃子上拿了一瓶山楂罐頭:“靜安,你現在給孩子喂奶,更要增加營養,今天醫生也跟我說,要我增加營養,正好你來了,一會兒我買肉,咱倆燉肉吃。有沒有男人,我們女人都要好好地過日子。”
跟文麗說了半天話,靜安心裡好受多了。
那些在九光那裡受到的屈辱,在文麗的火爐旁,漸漸地被安慰,被溫柔以待。
靜安去魏大娘家,給冬兒喂飽。魏大娘看出靜安心裡有事,就讓靜安去辦事,她幫著照顧冬兒。
文麗和靜安後來又說到寶藍,靜安忽然想起劉豔華說的那一串號碼。
文麗驚喜地說:“寶藍有傳呼機了?號碼你能記住嗎?”
靜安的記性不錯,兩人吃完飯,就去路口的電話亭給寶藍打傳呼機。
傳呼打過去了,但是,寶藍遲遲沒有回電話。
靜安看到旁邊的商店裡出售雨傘和雨衣。靜安狠了狠心,掏錢買了一把雨傘,買了一件雨衣。
雨衣是給冬兒買的,可以蓋在車子上。
靜安這次出來,把自己的那張存折拿出來了,又把自己的工資拿出來。
九光掙的錢,她都放在盒子裡,沒有動。
九光是個小心眼的人,表麵上看著大量,心裡都記著一筆賬呢,給了靜安多少,拿走多少,他都知道。
一旦兩人吵架,九光會翻小腸,母親生病跟九光借錢的事,成了九光的口頭禪。
哪怕靜安很快就還了公婆的錢,九光也會時不時地拿這件事敲打她。
這天,寶藍一直沒有回電話,靜安覺得劉豔華給的傳呼號,可能有誤。
晚上,靜安和冬兒睡在文麗的家裡。可還沒等躺下呢,忽然有人敲門。
靜安和文麗都嚇了一跳。文麗以為是醉鬼來敲門,靜安則以為是九光找過來。
敲門的竟然是賈聰。賈聰怎麼突然回來了?
靜安悄聲地問:“文麗,他回來了,我抱著孩子走吧。”
文麗說:“走啥,他回來就是取東西,還得走。”
文麗開了門,賈聰進屋,他看到靜安,直截了當地問:“你在呀?”
文麗問賈聰:“你回來取啥?”
賈聰說:“我自己的家,還不能回來嗎?”
文麗說:“家對你來說,就是個旅店,你想回就回,想走就走。”
賈聰說:“旅店有的是,我不還是回來了嗎?咋的,你還攆我走啊?”
文麗說:“你不走了?”
賈聰瞥了靜安一眼:“我的家,我為啥要走?”
靜安聽明白了,賈聰不走,要回來居住。她趕緊收拾冬兒的東西,要離開。
文麗說:“靜安,你在這兒睡一宿吧,你要把孩子抱哪去?”
靜安也冷靜下來,這時天已經黑了,快到半夜,她抱著孩子去哪兒?
賈聰卻又說了一句話:“文麗,你留靜安乾啥呀?她帶著孩子回家吧,你留人家媳婦孩子在這裡過夜,人家老爺們來找你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