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恨自己,同意跟九光回來,對於她來說,是因為舍不得孩子。
但九光不這麼看,他以勝利者的姿態,看待這件事:“你回來了,就還是我的老婆,我想用就用,想打就打——”
如果她堅決地拒絕九光,一頓打肯定跑不了。九光不會在意會不會吵醒女兒。
在意女兒的是靜安。
九光的動作簡單粗暴,弄疼了靜安。
他洋洋自得地說:“到啥時候你都是我老婆,你一天是我的老婆,就一輩子都是我的老婆,你永遠彆想離開我,去找彆的男人!”
靜安忍著厭惡和惡心,忍著身體和心理的雙重反感,聽著九光的話,她隻感到一陣陣的惡心,還有心寒。
這件事對於九光,是發泄欲望。對於靜安,就是上刑一樣的痛苦。
九光終於結束了,他翻過身,很快發出鼾聲。
夜涼如水,外麵秋蟲啜泣。沒有月亮,沒有星星,隻有無儘的黑暗。
靜安忽然想起她看過的一本小說《殺夫》,後來拍成電影,是夏文汐演的。
女主人公長期遭受丈夫的打罵虐待,最後用殺豬刀把丈夫挑了。
靜安如果留下來,和九光生活在一個屋簷下,最終,她會被逼瘋,走上電影裡那條路——
她和九光之間,再無感情可言。有的隻剩下恨。越糾纏,恨越多。
九光究竟是出於什麼心理,不肯和靜安離婚呢?靜安想不明白。
但她能想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和九光離婚:
第一,九光動手打她。
第二,九光和外麵女人相好。
第三,同房對於靜安來說,就是痛苦。
第四,她和九光恩斷義絕,沒有共同語言。
這個婚不離一天,她就痛苦一天,不離一年,她就痛苦一年。
她會像花一樣,肉眼可見地枯萎凋謝,這一生,就毀在九光手裡。
要離婚,要馬上離,一天都不能再跟九光生活在一起。
跟他生活,還不如到豬圈裡生活。
到豬圈裡生活,隻是肮臟,但九光的所作所為,讓她感到惡心。
第二天早晨,九光一早就騎著摩托去工地了。
靜安想帶著冬兒走。可是剛推起自行車,婆婆就從房間裡快步走了出來,問道:“你要帶冬兒去哪兒?”
靜安說:“送她去幼兒園。”
婆婆說:“我去吧,你彆去了,在家歇兩天,九光不讓你走。”
婆婆留在家裡,沒有去小鋪賣貨,竟然是替九光看守靜安母女的。
靜安索性把女兒交給婆婆:“那你送吧。”
冬兒卻哭,不讓奶奶送她。
正這時候,外麵有人敲大門,竟然是鄰居大彪。
大彪對靜安的婆婆說:“你們家小傑要生了,往醫院送呢,我正好看見了,讓我來叫你一聲!”
婆婆立刻慌了,連忙問:“在哪個醫院?”
大彪說:“市醫院,你快去吧——”
婆婆走的時候,把大門鎖上了。
等婆婆走了之後,靜安拿出鑰匙想打開門鎖,卻發現鎖頭換了,靜安的鑰匙打不開。
靜安回到房間,把上次忘記帶走的東西,都收到一個包裡,把女兒的東西全部帶上。
女兒天真地問:“媽媽,我們去哪兒?”
靜安說:“去媽媽家。”
女兒說:“奶奶把大門鎖上了。”
靜安說:“沒事,媽媽有辦法。”
靜安先把冬兒抱到大門上,她從大門上跳過去,把冬兒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