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靜安在舞台上唱歌的時候,葛濤走到舞台,站在一旁抽煙。
葛濤這兩天鬨心得緊。局裡的工程款說是給葛濤,可遲遲不到位,這是什麼意思?很簡單,就是要葛濤上炮兒。
各個關節都會卡點油,剩到葛濤手裡,就沒多少了。
要是葛濤著急,葛濤就更得多上炮兒。他原本想緩兩天,沒想到九光捅大老板那裡。他就隻能加快動作。那他失去的就會更多,得到的就越少。
靜安看到葛濤一直看著她,心事重重,覺得他可能有話要跟她說。
她唱完歌,走了過去,把麥克風遞給葛濤,說:“六哥,你想唱歌?”
葛濤沒有接麥克風,說:“順子跟我說,周九光又找你了?”
靜安說:“嗯呐,他同意離婚。”
葛濤說:“這小子心眼可不少,你要防著他點。”
靜安點點頭:“謝謝你,六哥。”
葛濤說:“用不用我陪你去?你一句話,我就陪你去。”
靜安想起李宏偉說,我不方便陪你去。
靜安說:“不用,我去離婚,又不是去打架,我能應付。”
九光要是看到葛濤陪著靜安去,可能會刺激到他,臨時改變主意不想離婚了。
況且,靜安不想讓葛濤陪著。離婚,她靜安自己都沒有能耐離掉,那將來帶著孩子生活,遇到的困難多了,還事事都求人呢?
求人都是有代價的,沒有免費的午餐,都帶利息的!
拒絕了葛濤之後,靜安的心又開始不安,那塊心病隱隱作痛。
文麗終於給靜安打來電話,靜安卻忽然覺得沒有跟文麗說的必要了。文麗幫不上忙,她還不如直接找老謝。
靜安到外麵的電話亭,給老謝打電話。
但老謝的大哥大關機了。靜安給老謝打傳呼,老謝也沒有回話。
那時候,大哥大雙向收費,接電話也收費。所以,有大哥大的人,為了省錢,又帶著傳呼機。
靜安的電話本上,老謝的聯絡方式一共有三個,大哥大,傳呼,還有家裡的座機。
不到萬不得已,靜安是不會給老謝家裡的座機掛電話。
但今天的事情,實在讓靜安拿不準,就給老謝家裡的座機打電話。
電話通了,裡麵傳出一個女人好聽的聲音:“您找誰呀?”
靜安知道這是老謝的妻子。她歉疚地說:“嫂子,我是靜安,很抱歉打這個電話,打擾你了吧?””
對方說:“啊,你有啥事嗎?”
顯然,對方不想多聊。
靜安就說:“我有點急事找謝哥,大哥大打不通,傳呼他也沒回,我隻好打家裡的座機。”
對方說:“哎呀,你謝哥下鄉了,還沒回來——”
靜安失望極了。
往長勝走的時候,田小雨忽然從大廳裡出來。
靜安往旁邊躲,想繞開田小雨,但田小雨卻迎麵走到靜安麵前。
田小雨說:“劉豔華的話,你彆信。”
靜安愣住了:“劉豔華說啥了?”
田小雨說:“反正,她說啥你都彆信。”
靜安說:“信不信都沒啥意思,我對誰都不感興趣。”
田小雨淡淡地說:“女人這一輩子隻能結一次婚,丈夫對自己好,就是賺到了,對自己不好,那隻能認命。因為,你離婚之後再嫁,更沒人拿你當回事。”
靜安聽到田小雨這句話,她不認同。
靜安說:“我從來不認命,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離婚之後,我嫁不嫁是另外一件事,但這個婚,我一定要離。”
田小雨說:“你離不離婚,跟我沒關係,我就是好言相勸。”
靜安心裡說,裝什麼大尾巴狼。她說:“你說得對,我離不離婚都跟你沒關係。你勸我乾嘛?”
田小雨扭身又進了長勝的的大廳。
靜安看著關上的門,心裡想,田小雨,你不就是幸運嘛,攤上一個有權的爸爸,攤上一個好丈夫。
要是隻靠自己,不靠男人,咱倆一起被扔到荒郊野外,誰也靠不上的時候,你未必能過得比我好。
很多年後,麵對田小雨的結局,那一刻,靜安想到了當年在長勝門口,她想的這句話。
靜安明白,田小雨是不希望她離婚的,擔心她離婚之後,可能會跟李宏偉走得太近,影響他們的夫妻感情。
有那麼一刻,靜安甚至想,等我離婚了,就把小哥勾過來,讓你的婚姻也過得雞飛狗跳,讓你也知道知道離婚是什麼滋味。
第二天,靜安起得早,就從長勝出來,到油條鋪子吃了一根油條,喝了半碗豆腐腦。
她心裡有事,吃什麼也不香,真想早一點看到冬兒啊。
看看時間還早,她就來到公婆小鋪的對麵,但是,沒看到冬兒。也許,冬兒和九光在家裡睡了?
算了,今天之後,冬兒就歸自己撫養,她要供冬兒念大學,做一個有知識有教養的人,不能和她爸爸一樣,粗魯,蠻橫,不講道理。
靜安到法院門口的時候,九光沒有來。靜安也不管了,自己先去崔書記員那裡等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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