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禹把九光拉到外麵,在走廊裡說了很久。
淩晨時分,靜禹走進房間,看到冬兒睡了,就把靜安叫到一旁,低聲地說:“我姐夫兜裡肯定沒錢了,醫藥費隻交了一半,我回家去取。”
靜安從兜裡掏出鑰匙,遞給靜禹,說:“這是我書櫃的鑰匙,蕭紅的《呼蘭河傳》裡有一張存折,你拿出來,明天早晨去銀行——”
靜禹說:“銀行不開門,都關門了。初一哪兒都不開門。我回家拿吧,家裡還有一些。”
靜禹把鑰匙放到靜安的手裡,說:“姐,彆想太多,九光確實不是故意的,我盤問他了,一些細節對得上,他要是敢故意的我整死他——”
靜安走了之後,九光又悄悄地開門進屋,手裡拿著一聯娃哈哈,還有一些吃的,放到窗台上。
久九光打開一瓶娃哈哈,插上吸管,遞給靜安,說:“等一會兒冬兒醒了,問她渴不渴,要是渴了,給她喝點。”
靜安看著九光,一張臉晦暗著,下巴上的胡須黑乎乎的,顯得蒼老憔悴了很多。這個男人呢,現在,靜安對他隻有恨和厭。
靜安走到窗前,她有話,要跟九光說。
九光跟了過去,似乎知道靜安要說什麼。
靜安說:“我要把冬兒接到身邊——”
九光說:“也行,等冬兒出院了,你接過去一陣——”
靜安堅定地說:“不是一陣,是一輩子,我要你把冬兒的撫養權給我!”
九光連忙立起眉毛:“那不行!冬兒是我的女兒,你當初掙命地要離婚,我憑啥把孩子給你?”
靜安說:“就憑你不會照顧孩子,就憑你把孩子凍傷了,傷成這樣,我就要回孩子的撫養權!”
九光回頭,看向病床上躺著的冬兒,不吭聲了。
但過了一會兒,他又說:“反正,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冬兒給你,你就死了這心吧!”
九光說著就往外麵走。
靜安說:“你乾啥去?”
九光說:“我借錢去,不用你的錢,我也能交上冬兒的住院費。”
九光走後,靜禹又進了病房。他走到冬兒的病床前,看看冬兒。
靜安臉上有淚水。靜禹歎息一聲:“姐,彆哭了,周九光他乾啥去了?”
靜安說:“他說去借錢,我打算趁機把冬兒的撫養權要回來,他不給我——”
靜禹說:“他能輕易地給你嗎?現在一家都是一個孩子,生一個孩子多不容易,再說,他對孩子也挺用心的,剛才在外麵哭了,說從此以後戒酒,再喝酒就不是人。”
靜安說:“他有那個臉?他說的話不能信,沒有幾句真的。”
靜禹說:“有些事情我也不懂,你們都離完婚了,冬兒的撫養權,還能要回來嗎?”
靜安說:“當時離婚的時候,崔書記員跟我說過這件事,我明天去法院,找崔書記員問問。”
靜禹說:“姐,辦啥事都得初六上班,正月裡都不辦公,放假呢。”
靜安這才想起現在是過年。
冬兒醒了,一張眼沒看到靜安,咧嘴就哭:“媽媽,媽媽——”
冬兒又要下床。靜安連忙走過去,扶住冬兒。
靜安給冬兒喝了一瓶娃哈哈。
靜禹又到醫院的小鋪,買了一個痰盂,給冬兒撒尿用。冬兒尿完,靜禹拿著痰盂,到走廊的公廁裡洗刷乾淨,拿回來,放到冬兒的病床下。
靜安一夜未睡,守在冬兒的病床前,她決定初六的時候,去找崔書記員。
她想起崔書記員跟她說的話,做什麼事情,空口無憑不行,要有證據,有了證據,你說的話,才有分量。
靜安想要回撫養權,暫時,她手裡有點存款,但還不夠買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