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坐著順子的摩托車,去了小十字街,找了一個電話亭,給老謝打電話。
打電話之前,靜安在心裡打了腹稿,該怎麼和老謝說話,老謝能來長勝。
想了一堆話,可話筒拿起來,她全忘了。
她說:“哥,你忙不?”
老謝聽到靜安的聲音,不由得問道:“還行,你有事兒?”
靜安說:“哥,你不是要調走嗎?我想跟你再唱一回歌。”
電話裡,傳來老謝的笑聲。好像洞察一切的笑聲。
老謝說:“是不是李宏偉讓你給我打電話?還讓你找一個陌生的電話亭,給我打電話?”
靜安撒謊就露餡,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小哥和六哥,就是打算跟你聚聚,怕你將來調走了,沒有機會在一起玩。”
老謝不知道跟誰說話,好像一個女人的聲音。
靜安不知道老謝在哪兒,也不好開腔,就在電話這頭等著。
過了一會兒,老謝說:“你還知道我家吧?”
靜安說:“知道啊,我以前跟九光去過。”
老謝說:“你打車來吧,我在樓下等你。”
什麼意思?
老謝說:“你來就知道了。”
靜安坐著順子的摩托,去了老謝家。
在樓下,看到老謝披著風衣,站在一棵樹下抽煙。
老謝招手讓靜安過去:“走,上樓吧。”
靜安說:“我嫂子在家,不上去打擾她了。”
老謝說:“那我簡單跟你說說——”
老謝把修路這件事,跟靜安講了一遍。
“你六哥和你小哥想要這個工程,九光也想要這個工程,你說我應該給誰?”
靜安莞爾一笑,心裡有數,這是大事,可不是鬨著玩的。
靜安說:“哥你認為他們誰有實力,能把工程乾好,你就給誰,不能砸了你的牌子。”
老謝說:“老妹,你這句話說到我心裡了。如果拋開這些,你說我把工程給誰?”
靜安說:“我要是男人,你就給我吧,我自己乾,自己掙錢。”
老謝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想掙錢。”
靜安說:“不想掙錢我去長勝乾嘛?又丟名譽又丟人的——”
說到這裡,靜安的眼光,黯淡下來。
老謝說:“聽說,你前一陣子不是要去大院嗎?怎麼沒去?”
靜安說:“讓人頂替了。”
老謝說:“誰頂替了你?”
靜安沮喪地說:“不知道,我也沒打聽。”
老謝說:“靜安呢,你自己的事情要主動點。你想啊,你自己都不主動,彆人誰願意主動幫你?”
一句話,讓靜安茅塞頓開。
她忽然想到過去,當初去機械廠,當工人的時候也不是一帆風順。
當時考試,每個局裡招三個合同工。靜安去參加考試。局裡有個熟人,成績下來,就跑到靜安家,告訴靜安考了第二。
可是,過了兩天,公布成績,靜安考了第四。
父親去找各個部門,搜集到一些材料,就開始告。經過一年的努力,父親把這個合同工的指標,給靜安要了回來。
想起父親的那種堅持,那種韌勁,靜安心裡充滿了鬥誌,也充滿了希望。
謝哥說得對,靜安不主動,全憑彆人幫她,人家憑啥總幫你呀?你又不是多麼出色?
自助者,天助之。自棄者,天棄之。靜安跟老謝聊了一次,深受啟發。
靜安坐著順子的摩托,回到長勝。
李宏偉和葛濤見靜安獨自回來的,就問靜安乾嘛去了。
靜安說:“謝哥找我去,我跟謝哥聊了一會兒,謝哥說他不來。”
李宏偉狐疑地打量靜安:“他跟你說啥了?”
靜安沒說話,抬眼看著葛濤。
葛濤連忙把桌上的一盒煙遞給靜安。靜安搖頭。
葛濤把桌上的烤串,遞給靜安,靜安又搖頭,
靜安坐在桌子旁,她自己拿起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了,叼在嘴角。她在心裡衡量,怎麼跟葛濤討價還價。
她在薄薄的煙霧後麵,打量著葛濤:“你咋那麼摳呢,打發叫花子呢?”
葛濤說:“小祖宗,你要啥?我再給你烤去?”
靜安說:“我不要這些。”
李宏偉笑了:“靜安,老謝教你的?”
靜安知道,瞞不過小哥,就笑著點頭。
李宏偉踢了葛濤一腳:“快點的,整點有誠意的。”
葛濤說:“啥是有誠意的?”
葛濤問李宏偉,又轉頭問靜安,靜安笑,就是不說話。她抹不開說。頭一次勒彆人大脖子,她實在說不出口。
葛濤忽然把外衣脫了,露出一身腱子肉:“老妹,這夠不夠誠意?”
靜安氣笑了:“滾犢子,我要實惠的。”
葛濤在靜安麵前,用力地攥著兩個拳頭,肩膀上的肌肉都鼓了起來。
靜安用手推他,他攥住靜安的手,按在他肩膀上:“你看,會動的。”
李宏偉給了葛濤一腳:“能不能不嘚瑟,剛才還好好的,靜安一來,你嘚瑟得渾身沒有三兩肉,你拿點實惠的,行不行?”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葛濤終於明白,把衣服抿上,有些沮喪地說:“靜安眼光也白扯,我這麼一個黃花小夥子不要,你要啥?”
靜安說:“你跟謝哥為啥要這個工程?”
葛濤說:“掙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