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南行的火車,飛奔在曠野上,大團大團的白煙,飄向空中,又向上攀爬,和雲彩融為一體。
一群羊,被堵在道口處,咩咩地叫著。羊倌歪戴著帽子,披著一件大衫,衝著火車叫著,笑著。
靜安坐在靠窗的位置,透過墨鏡,向原野上望著。
原野上的花朵,一朵朵,一簇簇,紅色的百日菊,粉色的格桑花,黃色的雛菊,藍色的爬山虎,紫色的鐵線蓮,白色的野百合,把綠色的大地,點綴得萬紫千紅,美不勝收。
這美景讓靜安的眼睛應接不暇,看不夠的看。
靜安看累了,也舍不得收回目光。原野實在是太美了,讓人心曠神怡,把一切煩惱都忘卻了。
靜安的脖子上,有一條傷痕,那是譚哥拽下吊墜的時候,勒傷的。她的腳脖子還疼,不是十分疼,但走一步,就好像有人在腳脖子外側踢了一腳。
她沒有去醫院,這一生,最不喜歡去的地方就是那裡。
她也沒有塗抹任何藥水,就這麼挺著,反正,也不耽誤走路。她走路時,慢點走,彆人也看不出來。
弟弟靜禹的信收到了,說成人自考每年都有兩次,四月份和十月份,專業也很多,靜禹希望姐姐能去省城一趟,看看她想報考哪個專業,也希望她到省城逛一逛,散散心。
省城,靜安來過兩次,是陪伴母親來看病,後來,又陪伴父親來看病,這一次,不看病,是來辦正事的。
心情是愉快的,但偶爾想到老家的那些人,那些事,她的心情又沉重起來。
火車行駛6個多小時,才到省城,靜安在火車上不吃任何東西。她不想去廁所,火車上的廁所,太難聞。
火車終於到站。出站口,靜禹衝靜安用力的擺手,大聲地叫著:“姐,姐,這兒呢!”
靜安笑著,向靜禹跑去。一跑,腳脖子疼,她馬上慢下腳步。
靜禹伸手從靜安的身上摘下包,幫靜安背著。
靜禹說:“我先領你逛街,逛逛光複路的小吃,再去長江路,到長江影都看電影,再去桂林路逛舊書店。”
靜安對吃的和電影,她都不太感興趣,她最想去的是舊書店。
一開口說話,靜禹詫異地問:“你嗓子咋啞了呢?”
靜安說:“有點感冒,我不衝著你說話,彆給你傳染。”
兩人逛街,在光複路有擺攤賣冷麵的,買了兩碗冷麵,坐在凳子上吃。
靜安想起去年夏天,在步行街賣服裝,當時旁邊有一家賣冷麵的,生意還不錯。
不做歌手之後,靜安不太想賣服裝。這一行乾過了,她知道了其中的步驟,也嘗過了賣衣服的辛酸,想換一行,嘗試做新的工作。
靜安看到許多賣大破爛的兩層樓。她進去看看,貨物挺多,樣式新穎,都是外國進來的舊貨。
要命的是,價格便宜得讓你懷疑人生。
靜禹不讓靜安買,把她拽了出去。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靜安決定報考漢語言文學,這不僅對將來的工作方麵有幫助,也能借這個機會,閱讀很多書籍。
兩人去自考班報名,買了四套書,十月份考四科。
報名處的人,得知靜安要回家自學,又推薦她一本考試指南。靜安也掏出錢買了。
姐弟倆又去了舊書店,桂林路舊書店有很多。
靜安給冬兒買了幾本畫冊。
靜安還淘到一本白先勇的《孽子》,看內容提要,驚呆了,再看文章的前三行,一下子吸引了她,必須買!
靜禹去付款,被靜安一把拉開,她自己付款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