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話,讓靜安嚇了一跳。
靜安說:“爸,你咋知道這些?”
父親說:“我給你找工作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個證據有點不太對頭,就多少個人問你,我這麼大年紀的人都受不了,孩子能受得了嗎?”
母親說:“靜安,彆聽你爸的,你爸就是故意嚇唬你。”
父親生氣地說:“雲秋,你還教孩子說謊,那是上庭,那不是兒戲。”
母親說:“說謊能咋地?能把事情辦成就行!”
父親說:“那不是不擇手段嗎?那是壞人乾的事,你教自己孩子乾壞事?你這是做母親嗎?你這母親也不合格!”
母親更生氣了,酒也不喝了,哐哐吃飯,吃完飯,母親把碗一推,對靜安說:“以後你的破事我也不管了,你也彆問我,我再給你教壞了!”
隨後,母親又說:“那人是教壞的嗎?都是自己不往正道走。”
靜安知道,母親這句話是說靜安呢,責怪靜安過去在舞廳討生活。
靜安不由得歎口氣,母親的話有些是對的,有些不對。
對於冬兒來說,她太小了,不能教她說謊。再說,上庭的話,對女兒影響太大,她決定不讓女兒上庭。
父親也同意:“閨女,你這麼做我讚成,你和九光離婚,已經對冬兒造成很大的傷害。
“現在還要教女兒說謊,還要女兒上庭,這對冬兒都不好,咱們再想想彆的辦法,總會有辦法的。”
靜安說:“其實,就算冬兒不上庭,我也有勝算的把握,除非九光使一些下三濫的手段,那我肯定打不過他,我沒有他不要臉。”
母親在一旁洗衣服,聽到靜安的話:“乾點事那麼容易呢?不要臉,才能乾成大事。”
父親生氣了:“乾大事,不就是為了臉上有光嗎?臉都不要了,乾成那大事有啥用?”
靜安被父母的話逗笑了。
母親瞪她一眼:“你還有臉笑,這麼大的事你要想好,這次沒要回冬兒,以後你更難要。”
隨後,母親又說:“還有啊,彆怪我沒提醒你,你要臉,九光可不要臉,萬一他教孩子說謊呢?萬一他讓孩子說,願意跟他在一起呢?孩子懂啥呀?不也是讓他教壞了嗎?”
母親的話,讓靜安鬨心了。
外麵下雨了,母親不讓靜安回去,讓她在家裡睡。
靜安擔心自己的鐵皮屋子,怕裡麵漏水,趁著雨不大,趕緊騎著自行車回家。
微雨的傍晚,長勝門前的大紅燈籠,高高地掛著,把雨絲照得亮晶晶的。
裡麵傳出低迷婉轉的音樂聲。
門前那輛灰白色的212不見了,看來,葛濤沒在長勝。
他在忙碌著結婚的事吧。
這場小雨,讓靜安的情緒不太好,讓她有些孤立無援。
靜安想見見二平,看看二平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幫她要回冬兒。
她把車子靠在門前,推門走進長勝。
幽暗的大廳裡,客人摟著女人,在大廳裡擠擠挨挨地跳舞。
隱約的說話聲,緩慢移動的腳步聲,還有迂回的音樂聲,讓這個大廳,呈現一種夢中醉醺醺的狀態。
一束手電筒的光亮照了過來——
靜安沒有動,默默地站著,眯縫了眼睛,能感覺到一束光源,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撫摸。
仿佛情人的手,在給她安慰和鼓勵。
幽暗中,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