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姚,”他淡淡地說,“你可以叫我姚先生,至於更多,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姚先生……”
她低聲念著,喉嚨裡滾過這個名字,總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像是在某個片段裡出現過。
姚?
她猛地睜大眼,臉色一變,記憶突然翻出一頁塵封的劇情。
劇本裡那個騙走宋清雅、又把她賣給鄉下老頭折磨死的負心漢……
不就姓姚嗎?
那個人表麵溫柔體貼,實則心狠手辣,專門利用女性的信任謀取利益。
……
第二天。
宋清雅是被陽光照醒的,睜開眼一看,已經中午了。
渾身酸疼,連翻身都費勁,她小聲嘀咕:“斐堇真是的,昨晚發什麼瘋,折騰得我一點覺都沒睡好。”
她揉了揉眼睛,視線還有些模糊,手臂抬得有些吃力,指尖碰到了枕頭邊的東西,低頭一看,是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條。
是斐堇留的。
【早飯熱在鍋裡,記得吃。我去隊裡了,晚上早點回來。——斐堇】
床邊整齊地放著一條新毛巾,旁邊有個搪瓷盆,裡麵盛著剛打的溫水。
宋清雅趿拉著拖鞋往外走,剛出屋就瞅見堂屋飯桌上擺好了幾樣小菜。
桌子正中間插著一小束花,是淡黃色的雛菊。
“斐堇今天咋回事?還會記得擺花?”
宋清雅忍不住笑了,嘴角微微揚起。
她以為是斐堇哪根筋搭錯了,隨手興起弄的。
可她不知道,這其實是斐堇特意安排的,他早上五點就出門,在村外的野坡上找了好久,挑了開得最好的幾支,帶回來自個兒笨手笨腳插進陶瓶裡。
為啥?
因為原來的宋清雅在給前男友的信裡抱怨過:“我和他都結婚這麼久了,他一次花都沒送過,一點浪漫都沒有。哪像你,總知道我想要什麼……”
斐堇長年在隊裡待著,對這些情感表達向來不熟悉。
他認為按時上交工資,糧票布票一樣不落,就是對家庭最實在的負責。
他每個月都準時把錢和票證交到宋清雅手裡,從沒拖延過一次。
他記得她喜歡的布料顏色,也會順便帶回來一些緊俏的日用品。
他覺得這些舉動已經足夠體現他的關心和在意。
至於那些甜言蜜語,他向來不擅長,也不認為那比實際行動更重要。
他隻知道宋清雅現在是他妻子,他必須對她好,用最實際的方式去照顧她的生活。
可原主偏偏偏愛那種文青氣質。
那種男人不扛事,但一張嘴能把人哄得心軟。
原主就是吃這一套,所以才會對斐堇這樣直來直去的人感到不滿。
她總覺得斐堇粗魯,不懂浪漫,連笑都笑得太大聲。
可現在的宋清雅根本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她的想法和喜好早就變了。
她不再喜歡那些華而不實的表麵功夫。
她更看重的是一個人能不能扛起責任,遇事靠不靠譜。
斐堇就是這樣的人。
他話不多,但做事有條理。
他不會說動聽的話,但會默默把家裡的柴米油鹽安排妥當。
她看著他穿著舊軍裝的樣子,心裡反而生出一種踏實感。
她知道,隻要有他在,家裡就不會亂。
自從斐堇無意中翻到了那些舊信件,他才明白原主心裡曾經裝著另一個男人。
他原本以為兩人的婚姻雖然平淡,但至少是安穩的。
可那些信讓他意識到,原來妻子心裡有過彆人。
他沒多問,也沒質問宋清雅。
他隻是默默把那些信收好,沒再提起。
他決定從現在開始,做出一點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