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高也是為你好。”
“嗯。”
他沒再開口,她也沒再追。
之前她從老太太那兒打聽了些斐堇的往事,斷斷續續聽了不少。
有人說他小時候脾氣倔,摔了碗不肯認錯,也有人說他讀書成績好,老師都誇他有出息。
她把這些零碎的話記在本子上,逐條分析,反複推敲。
她還特地給住在首都葫蘆巷的袁爺爺寫了信,信裡詳細寫了斐堇的名字、出生年月,還有她所知道的幾件關鍵事情。
她想知道袁爺爺是否認識斐堇,是否了解他年輕時的經曆,尤其是那段被封存的軍中歲月。
可信寄出去已經兩個多月,郵局那邊沒有回執,也沒有人捎話回來。
她去郵局問過一次,工作人員查了記錄,說信確實送到了,對方簽收了,但至今沒有寄出回信。
她也不著急。
算過時間,離斐堇命運轉折點,至少還有五年。
五年不算短,也不算長。
足夠她做很多事情。
查清當年的文件記錄,走訪相關的人,甚至試著調取一些檔案。
她已經托人在檔案館找了關係,隻要手續齊全,就能看到一部分公開資料。
她知道這過程會很難,但難不代表做不到。
五年,足夠她查清真相。
為什麼他會選擇在那一天,親手扣下扳機。
她不自大,也不自卑,對自己有點數。
她清楚自己不是那種天資聰穎的人,但她有耐心,能堅持。
她能在一個問題上盯幾個月,不厭其煩地翻資料,跑舊址,問老人。
她不怕吃苦,也不怕被人冷眼相待。
隻要目標明確,她就能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走進他心裡最深的地方,紮下根,讓他願意把所有心事都攤開給她看,然後牽著他,走出那段黑到底的過去。
那些文字沒有華麗辭藻,卻真實得讓人落淚。
宋清雅讀著讀著,心裡發酸,又發暖。
她忍不住真心誇他,笑著說道:“阿堇,你要沒去當兵,八成能當個大學老師,教書育人那種,真沒吹的。”
斐堇眼裡閃過一點光,轉瞬即逝。
他低頭看著自己剛寫完的稿紙,手指輕輕摩挲紙邊,像是在確認什麼。
過了幾秒,才輕聲回她:“可要是沒去隊裡,就不會來齊城駐紮,那也就碰不上你了。”
“你……”
宋清雅一下子臉就紅透了,心跳快了一拍,呼吸也亂了節奏。
她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坦然又直接。
她張了張嘴,想反駁幾句,又不知從何說起。
她隻能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耳根都泛了紅。
“你怎麼現在越來越會說話了,還一套一套的。”
“嗯,說給你聽,你喜歡嗎?”
斐堇鼻尖輕輕碰著她的,兩人靠得極近,近到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拂在臉上,溫溫熱熱的。
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她,沒有躲閃,也沒有掩飾。
宋清雅聲音又輕又軟,“喜歡。”
她是真的喜歡。
不是客套,不是敷衍,是心裡實實在在生出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