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兩個字一出,武平的脊梁骨瞬間就像是被抽走一樣,跪倒在地上拚命磕頭。
“卑職不敢!”
眼見孫德海力保陳安,武平自然不敢言語,當即隻好唯唯諾諾地遵命。
中軍帳旁的偏廳裡,燭火搖曳,映著孫德海和陳安的身影。孫德海先是屏退了左右,廳內隻剩下他們兩人,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陳安,不,應該稱你為北涼世子殿下才對。”
孫德海率先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恭敬,又有著對眼前年輕人的欣賞。
陳安抬眸,臉上沒有太多驚訝,仿佛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被揭穿身份。
他緩緩起身,對著孫德海微微頷首:“孫侍衛長既然已經知曉,那我也就不隱瞞了。”
陳安搖搖頭:“如今北涼三州之地,雖然看起來風調雨順,固若金湯,可背地裡像是今天的這種齷齪事,卻屢見不鮮。”
孫德海直起身,從懷中取出一枚金色令牌。令牌通體瑩潤,鑲嵌著兩顆墨綠色的寶石,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世子殿下,這是大帥的親衛令牌。持此令牌,行事會方便許多。”
把玩著手中象征著身份的令牌,陳安笑道:“您大老遠的專門過來跑一趟,該不會是為了給我送令牌吧。”
被戳穿來意的孫德海也不願辯解。
作為範錦身邊的貼身護衛,他此時出現在這裡,本來就是一個信號。
虎陽關關長屋內,武平戀戀不舍地看著屋內一草一木。
他在虎陽關多年,好不容易給自己置辦下一份家產,現在臨了卻摔了個大跟頭!
木已成舟,此時的他也隻好自己安慰自己。
“好歹也是給自己賺了一份前途,保下了自己的命...”
正當武平呢喃之時,貼身勤務兵推門而入。
“都尉,不好不好了。”
“好好說話,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還能有什麼不好的事兒。”武平渾不在意道。
“我剛看到陳安去了孫偏將的屋裡。”
勤務兵有些後怕道:“我怕他們兩個是舊相識,就跟了上去,您猜我看到什麼了!”
武平心裡很是著急:“都什麼時候了!還買關子!快說!”
“我透過門縫看到了孫偏將給了陳安一枚令牌!而且...”勤務兵哆哆嗦嗦道:“我還聽到孫偏將管陳安叫世子殿下!”
武平聽到這話之後隻覺得眼前一黑,雙腳更是一陣發軟,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武平嘴裡一個勁兒地呢喃:“原來...原來他是世子殿下...”
身形先是一停,隨後猛烈晃動,一口鮮血猛地噴出!眼前一黑,武平摔倒在地。
第二天清晨一早,一個噩耗在虎陽關彌漫而來。
原虎陽關關長、都尉武平經軍醫檢查心衰暴病而亡。
在哀悼聲音中,原斥候營校尉喬大方擔任關長、都尉。
在臨彆之際,孫德海也說出了自己不遠千裡來到這裡的另一個目的。
“虎陽山脈竄入一股流民。”
孫德海道:“若是尋常流民不足為懼,然而這股流民卻劫掠了草原十八部之一的羽靈部上供給大帥的貢品!”
喬大方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自己剛接手就碰到了如此大的問題!
搶奪貢品!這可是大事兒!
“請孫偏將放心,七天之內,卑職一定將貢品帶回。”喬大方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