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山隘的軍賬之中,陳安鋪開一張泛黃的羊皮紙。
月光透過窗欞落在紙上,將那些密密麻麻的墨字照得清晰。
這是張小敬列出來的軍力清單。
“現役輕步兵一百人,預備役步兵一百人。”
“現役重甲步兵五十人,預備役重甲步兵一百人。”
“現役騎兵二百人,預備役騎兵一百人。”
“現役重裝騎兵二十人,預備役重裝騎兵三十人。”
“後勤隊加輜重營一百人。”
“虎字營共計八百人。”
不過虎字營滿額編製隻有一百二十人,超出編製的支出便要陳安自行解決。
“這八百人看起來挺威風,可實際能上戰場的也就二百多人。”
陳安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地捏了捏鼻梁:“其實想要當將軍,能不能打仗放一邊,單單是後勤就要壓死個人。”
“再說軍餉軍糧,金銀三千兩百兩,糧草一千五百三十擔。”
數字雖然看著可觀,可架不住人吃馬嚼。
重甲步兵的糧草一天要消耗三斤口糧,再加上一匹重裝騎兵的戰馬,光草料就夠普通農戶吃半年。
他在心裡默算:“照這樣算,撐死了三個月。”
正當陳安思索犯愁之際。
張小敬突然捧著個竹筒跑上來:“陳安!飛鴿傳書,是吳二狗那邊來的!”
展開卷成細條的信紙,陳安的眼睛亮了。
吳二狗的字跡歪歪扭扭,卻透著股興奮:“榷場開市,草原牛羊遍地,糧草堆積如山。速來,有大事相商。”
“你要去榷場?那這裡怎麼辦?”張小敬首先表達了反對。
“咱們現在正是發展之際,剛剛抄了馮衛兩家,好多事情才剛鋪開,事無巨細,都需要你拍板啊。”
陳安連忙打斷:“不不不,我恰恰覺得現在正是我離開的最好時候,你想啊,馮衛兩家最起碼是程淺的走狗,程淺一定會和上次一樣難為我,你隨便給我編個理由,比如說我探查敵情,這樣一來不也算是保護我了嗎,至於拍板,我的好哥哥,要是論帶兵,你不比我強多了!你放心,虎字營上上下下待我走後全部聽你號令!”
“你又要當甩手掌櫃?”張小敬一眼便看穿了陳安的小九九。
“不是甩手掌櫃,是舵手,我去給大家夥兒謀福利!”陳安義正言辭,一板一眼地胡說八道:“現在咱們兵力擴大了三倍,雖說是一個校尉營的編製,可是實際養活的卻是五個校尉營,總不能坐吃山空吧...”
張小敬也不再反駁,陳安說的其實有道理不假,最重要的一點還是陳安打定的主意,三五匹馬都拉不回來。
“榷場?”張小敬轉移話題道:
“那地方魚龍混雜,多是草原各部和邊的商戶交易的場所,聽說今年還來了不少西域商人。”
陳安將信紙湊到燭火上點燃,灰燼隨風飄出窗外:“正好缺糧草,去看看也好。”
他轉身取下牆上的軟甲,“這裡的事就交給你了,隻需要正常巡邏就好。”
“你準備帶多少人去?”張小敬擔心道。
“就帶五個輕騎,扮成商隊足夠了。”陳安囑咐道。
“那就帶上鄔呆子,有他在我也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