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已經指向淩晨兩點半,盛世豪庭彆墅區一片寂靜。
白浩的黑色邁巴赫緩緩駛入車庫,車輪碾過積雪發出輕微的咯吱聲,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推門進屋時發現一樓客廳依然亮著溫暖的燈光。
暖氣撲麵而來,帶著淡淡的芳香,浩脫下沾著寒氣的大衣,輕手輕腳地走進客廳,卻看見高軼可正靠在沙發上,身上裹著厚厚的羊絨毯。
白媽和田秀芳一左一右陪在她身邊,茶幾上擺著喝了一半的安神茶。
“怎麼還沒睡?”
白浩皺眉,聲音卻放得極,他快步走到妻子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略顯蒼白的臉。
“醫生不是說了要保證充足睡眠嗎?”
高軼可抓住他的手腕,眼睛裡寫滿擔憂。
“以晴怎麼樣了?嚴不嚴重?”
白浩在她身邊坐下,順勢將她的手抱進掌心暖著。
“彆擔心,就是輕微腦震蕩和肋骨骨裂,觀察三天就能出院。”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個無奈的笑。
“撞她那個人倒是挺負責,一直在醫院守著。”
“肇事者?”高軼可的眉頭皺得更緊。
“叫錢途,看起來三十出頭。”白浩回憶著那個男人的模樣。
“開寶馬x5的,事故鑒定是路麵結冰導致的車輛失控。”
田秀芳遞來一杯熱牛奶。
“那人沒逃逸吧?”
“不僅沒逃,還是他第一時間把以晴從車裡救出來的。”
白浩接過牛奶試了試溫度,才遞給高軼可,“我看了監控,他手套都顧不上戴,徒手扒開變形的車門。”
白媽忍不住插話。
“那還算有點良心,現在好多肇事者巴不得躲遠點。”
“說起來,你還可能認識,他也是我們這個小區的,不過住在最裡麵,好像是什麼公司的老總!”
“屬於年輕有為的那種!”
高軼可小口啜飲著牛奶,突然想起什麼。
“婉婉呢?”
“留在醫院陪床了。”白浩伸手將她散落的發絲彆到耳後。
“那丫頭非要守著,所以晴姐平時最疼她。”
聽到這裡,高軼可終於鬆了口氣,緊繃的肩膀慢慢放鬆下來。
白浩敏銳地注意到她眉宇間的疲憊,伸手輕輕按揉她的太陽穴。
“現在放心了?可以睡覺了吧?”
高軼可點點頭,卻在起身時突然“嘶”了一聲,扶住了後腰。
“怎麼了?”白浩立刻緊張起來。
“寶寶踢了一下...”
高軼可無奈地笑笑,“可能是在抗議媽媽熬夜。”
白浩二話不說,直接將她打橫抱起,高軼可輕呼一聲,下意識環住他的脖子。
“我能自己走...”
“彆動。”
白浩低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個吻。
“今天已經夠折騰了。”
兩位媽媽相視一笑,默契地收拾起茶幾上的杯碟,白浩抱著高軼可往樓上走,聽見田秀芳在後麵叮囑。
“慢點走,彆顛著可可。”
主臥裡,加濕器噴吐著細膩的水霧,白浩小心翼翼地把高軼可放在床上,又拿來孕婦枕墊在她腰後。
高軼可舒服地歎了口氣,突然伸手拉住正要離開的白浩。
“那個錢途...真的靠譜嗎?”
白浩坐在床邊,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
“都是一個小區的,聽說他為人風評還不錯。”
他頓了頓,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而且我看他照顧以晴的樣子,倒不像是單純出於責任。”
高軼可眼睛一亮。
“你是說...”
“她確實也應該再找一個了,畢竟人死不能複生啊.......”
“睡吧。”
白浩笑著打斷她的八卦之心,替她掖好被角。
窗外的雪又開始飄落,輕輕拍打著玻璃,白浩關掉床頭燈,隻留一盞小夜燈散發著柔和的光。
高軼可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綿長,他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兩人才睡過去。
第二天,九點多
冬日的陽光透過薄霧灑在仁和醫院的走廊上,白浩小心翼翼地攙著高軼可走出電梯,護士站的護士看見高軼可挺著大肚子,連忙推來一把輪椅。
“不用不用,”高軼可擺擺手,“多走動對生產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