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三爺過了,”
“皇儲的事,乃陛下乾綱獨斷,隻可朝堂奏議,”
“喝酒喝酒。”
說著,林豪飲儘杯中酒,
目光還故意瞥了瞥雅間門的方向,
雅間的木門並不隔音,
在門外隨侍的管家常羽和常府護衛,可以把他們的話聽得真切。
林豪巴不得有人告發自己和人私下密謀不軌,
但是他要“親近”常氏兄弟,
得表現地像正常一些,才能博取信任。
常升也發現了林豪的“小動作”,擺手寬慰道,
“林大人,不用擔心,常羽他們都是我常氏的心腹人員,今日說的任何話,都不會傳出去的。”
“是,是!”林豪淺飲著酒,附和道,
心裡想的卻是,
等常家跟著倒台時,在錦衣衛大刑之下,這些所謂的心腹,隻怕是會爭先恐後地反咬吧。
根據原本的曆史記載,
藍玉案有很多的細節都經不起對敲,
很多涉案成員,都是靠單方麵的口供就定了死罪,
而林豪靠攏“藍黨”求死,就是考慮到了這裡麵的“便捷性”。
常升明顯醉意上頭,繼續說道,“林大人,朱允炆那小兒沒有立刻當上儲君,你的功勞最大,”
“他日三殿下得以上位,你可是大功一件!”
常森也跟進說道,“就是!”
“那朱允炆庶出小兒,出身卑賤,”
“哪裡配君天下?”
“還得是三殿下,隻有他這等出自高門的血脈,才配坐擁天下。”
林豪聞言,眉頭一皺,端起酒杯遮掩臉上的不悅,
他身為後世之人,講求人人平等,對什麼血脈論甚是排斥。
隻聽,常升舉杯接話道,“不錯,他的母親就是前元降官之家出身,”
“這種血脈卑賤之人,如何服眾?”
“我大明還是的血脈高貴之人來守護才是。。。”
常氏兄弟二人,沒有注意到林豪的不悅,
繼續圍繞著血脈論調,又是一番胡吹。
“要我說,那些血脈低微的賤民,就該認命,恪守本分,往上爬,他們根本就不配。。。”常升半句話出口之後,
林豪終於忍無可忍,
“砰~”
他重重地放下酒杯,站起身,義正言辭地說道,
“國公爺謬矣,”
“什麼血脈低微,根本就是偽命題,”
“陛下是什麼出身?‘淮右布衣’,他自己說得很清楚,”
“他的九五之位,就是靠雙手打出來的,”
“而不是靠什麼血脈,”
“他沒有拚死奮鬥,哪有今日的大明基業?”
“人和人的差距,隻在實力,不是什麼血脈,”
“血脈?隻有畜生繁殖的時候,才講血脈!”
說最後一句時,他還提高了聲調,雙臂大張,宛如自己正身處某個酒館裡進行演講。
“呃額。。。”常升的一記飽嗝,
將林豪拉回了現實之中,
他扭頭看去,
隻見常氏兄弟正愣愣地看著自己,眼神中充滿了一絲絲質疑,還有排斥,
常羽等一眾隨員不知何時,也已推門入內,目光在兩位主人和自己之間來回張望,似是請示下一步的動作。
林豪暗道一聲,
糟糕,
又真情流露!
隻怪他們一口一個血脈,太膈應人了,
我是要搭藍黨的“順風車”求死的,可不能得罪他們,得趕緊找補,
“咳咳,”
“所以,把話說回來,這個論調也可以應用到開平王和涼國公頭上。”
“千百載之後,世人會一直記得那個橫掃天下的‘常十萬’,”
“是開平王一刀一槍打下了開國公府的家業。”
“涼國公身為開平王的內弟,青出於藍,”
“征伐四方,在捕魚兒海一戰,毀滅北元王庭,奠定了當下大明第一戰將的威名。”
“他們靠不是血脈讓人銘記,而是鐵血!”
“隻有鐵血,才讓他們獲得無上功業。”
“而國公爺您和三爺兩人,是他們血脈相傳之人,與生俱來,背負著責任,要去守護家業,去光大門楣。”
“這才是血脈的真正意義。”
“而我等普通平民,受了開平王等英雄人物的感召,去追求進步,也是合情合理,”
“出身寒微不是恥辱,肯努力向上的人,不應該被輕視。”
話音剛落,
“咚~咚~!”
常升拿著酒杯敲擊桌麵,發出陣陣響聲,
“林大人,說的好,受教了!”
“我承繼父王的血脈和功業,的確是要以光大門楣為己任。”
常森連連撫掌,大聲道,“不愧是敢於直諫陛下的剛直諍臣,看問題就是透徹,”
“功業就是要靠鐵血奮鬥的!我悟了!”
他們二人被林豪猛誇常遇春和藍玉的功績,再度感染,
不由地更高看了林豪一眼。
而常羽等隨從也是目光灼灼地看著林豪,
他們都是出身寒微之人,
但他們今日能依附在常氏門楣之下,也是靠著自己雙手拚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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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豪的論調,也點到了他們的心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