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之前,陳陽詢問的全都是黃允塘工作當中的事情,黃允塘一開始全都是對答如流,根本沒有想到,陳陽會在這個地方等著自己給自己下套呢,聽到陳陽這麼說,黃允塘一時間還以為是在回答之前的那些問題一樣,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開口了:“那是幾年前的一個晚上。那天,我剛剛下班,和同事們一起去了附近的ktv去唱歌,中間,我從包間裡出來,準備去洗手間上個廁所,結果沒想到,走到半路,裝上了一個醉漢。那人身材魁梧,一看就不是我們本地人,而且也是說著外地的口音,不過就是因為身材高大壯碩,當時就把我給堵在那了,我根本脫不了身,而且,當時我的手機也忘記在包間裡麵,根本沒有辦法報警,正是進退兩難的局麵。”
隨著黃允塘的回憶開始,呂嫻的手機也早已開始了同步的錄音工作。隨著黃允塘回憶的展開,那些過往的畫麵,則是好像一幅長長的畫卷一般,在黃允塘的腦海裡逐步展開著。“當時,我才剛剛調到市委辦做的一名秘書,而且還是給市委一位領導當的第二秘書,正是自己努力進步的時候,其實心裡也很害怕。雖然我平常跟著領導見到了不少的企業家還有些人大代表,但是單獨麵對這些凶神惡煞的人,確實是第一次,當時我心裡怕極了,而且對麵不一會就又來了三個人,各個都是人高馬大的,直接就把我堵那了,說真的,當時我是真的怕的要死,心跳都差不多要到一百四一百五了,要不是身後還有一麵牆,我怕是站都站不穩了。”
說到這,黃允塘停頓了一下,陳陽根據黃允塘的描述,模擬著當時的場景,換位思考一下,假如是自己當時是黃允塘,一個剛剛畢業沒有多少年的大學生,獨自一人麵對那名躲的壯漢,而且還被擠在一個極其狹小的空間內,確實是如黃允塘敘述的那一般,心裡指定是非常害怕的,這是人的本能感受。陳陽可以肯定,關於這些,黃允塘肯定是沒有說謊的。“請你繼續說下去吧。”陳陽示意黃允塘接著交代。黃允塘也知道,說謊是沒有用的,而且,自己如今落到這個地步,本來就是拜這個所謂的炸天幫所賜,還有什麼好替他們隱瞞的,於是就交代起來,自己是如何和炸天幫的這些人結交起來的,又是怎麼被他們一步步算計,導致最後,爺爺黃岑也被他給拉下了水,淪為了炸天幫的工具,最後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麵的。
黃允塘講述到這裡,突然覺得自己的嘴巴口乾舌燥的,這裡是市委辦公室,詢問並沒有在審訊室進行,這案子牽扯太大了,陳陽必須要抓緊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讓涉案的任何一個人逃脫,都是對這些犯罪分子的縱容,因此,即使現在還在黃允塘的辦公室裡,陳陽也必須現在這裡問一問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你繼續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說不定還可以落一個從寬處理,興許將來你還能早點走上社會,開始正常的生活。”呂嫻接著說了一句,黃允塘抬起頭,看了呂嫻一眼,現在,黃允塘看向呂嫻的眼神無比清澈,再不複之前黃允塘眼神裡的好色的神情,不知道是認命了,還是覺得根本沒有機會,黃允塘接著開始講述自己其他的問題:“其實,一開始,那些人隻是扮成了一群有錢人,和我一塊出去玩。起初,我也以為那些人都是些家裡閒錢多,無所事事的一群紈絝子弟而已,就和他們經常在一起打牌。單位的紀律,我還是遵守的,雖然有時候也會帶點彩,但是玩的都很小,一般就是幾塊錢,最多輸贏也就是幾十塊錢而已。久而久之,大家在一起玩的多了,慢慢的,我就把那些人當作是自己的朋友了,直到有一天,這些情況,就徹底發生改變了。”
講到這個地方,黃允塘的手在桌子上一頓亂抓,慌慌張張地抓住了自己喝水的水杯,擰開杯蓋,黃允塘喝了一大口水,差點沒把自己給嗆死。一陣猛烈的咳嗽之後,黃允塘漸漸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黃允塘才再次開口:“可是,我沒有想到,我拿他們當朋友,可是這些人,原本就是衝著我們家老爺子來的。當初,我和他們在一起玩了好幾個月之後,有天單位裡開始放假,我記得那時候好像是國慶節的假期,我前去慰問了工地上的工人,剛剛回到單位,就接到了之前一起玩牌的幾個人的邀請,說國慶節帶我去開開眼界。因為和那幾個人一起玩了很長時間,所以,我對他們還算是比較信任的,可能是因為平常我都忙於工作吧,交友的圈子其實很小的,也沒有多少朋友,這些人,雖然是我玩牌的時候認識的,但是也算是說得來的人,因此,我並沒有絲毫起疑,第二天,我就和他們從約定地方出發,去了龍華小區的三棟的七零二室。在那裡,我第一次見到了在電影中才見到過的賭局,而且,那天我的運氣似乎特彆好,一天,隻是玩了四個小時,我就贏了三百多萬的現金,當時我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那麼的不真實,可是,當天我從那離開的時候,手裡提著一個很大的旅行袋,當我把袋子放在車裡,拉開拉鏈,看著裡麵滿滿一袋子紅色的鈔票後,我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陳陽知道,黃允塘說的,應該就是被他們打掉的那個賭場,而也正是因為居民舉報這裡聚眾賭博,沒想到居然牽扯出來這麼大的一個涉黑的案件,而且其影響仍然在繼續。黃允塘完全不顧自己胸前一大片被水打濕了,接著繼續講述著:“後來,我被這些人下了套,開始不斷地輸錢。一開始隻是幾千,後來輸了幾萬,再到後來,更是輸掉了三四百萬之巨。我就是一個小小公務員,雖然每個月工資不愁,可是也就隻有六七千而已,這些錢要來還賭債,我根本就還不起。不過,那個賭場的老大黑哥,知道我是什麼人,說那些錢不用我還,隻要寫個欠條,這事就當一筆勾銷,不過,他們還有一個附加條件,就是希望他們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可以讓我爺爺幫他們一把。我為了自己儘快脫身,不得已,才答應了他們的要求,至於他們是怎麼樣說服我爺爺的,我是真不知道。”
雖然陳陽他們現在還沒有審問黃岑,但是從目前的證據來看,這個黃允塘不愧是黃岑的孝子賢孫,可真是夠“孝順”的,這不是擺明了要坑黃岑嗎?人家都是坑爹,他可倒好,不坑爹,直接坑自己爺爺了,真是孝出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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