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辭憂的語氣無比認真。
洛琪希一愣，眼中充滿了疑惑。
“引導我的魔力？辭憂，你沒有魔力，要怎麼引導？而且……。”
“請相信我，洛琪希。”
崔辭憂直視著她的眼睛，“我隻是想驗證一個猜想。拜托了！”
洛琪希看著崔辭憂堅定的眼神，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吧……我相信你，辭憂。我會完全放鬆，不作抵抗。”
“但是，你如果感到任何不適，請立刻停止。”
“謝謝您！”
崔辭憂伸出左手，輕輕握住了洛琪希的右手。
“哎………？”
洛琪希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下，細膩柔軟的手掌被握住，她下意識地想掙脫，但想起了剛才的承諾，又強行忍住了。
她能感覺到，自己手心滾燙的溫度。
她那張本就白皙可愛的臉頰，“唰”地一下，瞬間布滿了迷人的粉色，比剛才共騎白馬害羞而起的紅暈更甚，幾乎要滴出血來。
【精神力，集中！壓製禁魔於全身，收縮！】
崔辭憂感覺體內像是，有某種無形的屏障被用意念強行推開、壓縮，彙聚到了身體的末端。
這過程異常艱難，仿佛在搬動一座無形的大山，我的額頭瞬間布滿了汗水。
【成功了……左手！】
【精神力——感知——連接——引導……洛琪希體內的那股磅礴的魔力！】
崔辭憂的精神力，那股不同於魔力的力量，此刻如同無形的觸手，通過我們相握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探入了洛琪希的魔力流中。
【感覺到了……這就是魔力嗎？如同奔騰的溪流……】
一股清晰的力量感，順著我的精神力連接，從洛琪希的手掌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
不是物理上的力量，而是純粹的能量感，以及一種……與魔力共鳴的波動。
【我感受到魔力了？】
就在崔辭憂成功連接，並開始引導她魔力的同時，他按照剛才洛琪希的方式，也開始詠唱：
“願偉大的水之加護降臨汝所求之處，清涼之淺流在此顯現——『aterba』！”
他的聲音因為精神的高度集中，而顯得有些乾澀，但每一個音節都無比清晰。
隨著他的詠唱，那股從洛琪希體內引導而來的魔力，在精神力調控下，開始在他空著的右手掌心前方凝聚。
奇跡發生了！
與洛琪希施法時幾乎一模一樣，空氣中的水汽迅速彙聚，一個同樣籃球大小、甚至更加凝實幾分的水球，赫然出現在他的掌前！
它穩定地懸浮著，散發著與洛琪希的水球彆無二致的清涼氣息和魔力波動。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我的猜測沒有錯，我沒有魔力，但我可以用精神力引導魔力來施法！】
【我既然可以引導洛琪希的魔力，那麼含有大量魔力的魔晶呢！】
巨大的喜悅衝擊著崔辭憂的內心。
他強忍著激動，控製著精神力，將這顆借由洛琪希魔力生成的水球，猛地射向了蔚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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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球呼嘯著衝上高空，最終在高處爆散開來，化作漫天晶瑩的水滴，在陽光下閃爍出點點虹光。
洛琪希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她臉上的粉色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魔力」確實被一股外來的、溫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引導著！
然而，崔辭憂並沒有停下。
剛才的成功施法，以及精神力與魔力直接接觸的體驗，還有原著中的魔法描寫，讓他腦中靈光乍現，他要驗證一下猜想。
【吟唱……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集中精神，是為了引導，或者說是控製魔力與元素溝通……但如果，我的精神力足夠強大，能夠直接理解水的構成，能夠直接命令魔力去溝通元素呢？】
崔辭憂再次集中精神力，這一次，不再進行任何詠唱。
他直接在腦海中觀想出水球術——水的構成，然後用精神力直接調動起連接著的、洛琪希體內的魔力，按照這個想法，並命令它們去捕捉、聚合空氣中的水分子。
幾乎是意念一動，他的右手掌心前方，沒有任何預兆地，又一個籃球大小的水球憑空凝聚而成！
速度比剛才詠唱時更快，更流暢！而且，水球的穩定性和蘊含的魔力波動，似乎……絲毫不減！
“去！”他再次將水球射向天空。
“剛……剛才那是……「無吟唱施法」吧？”
洛琪希看著這如同瞬發般出現的第二個水球，終於失聲驚呼出來。
她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那是混合了駭然、迷茫、以及深深的困惑。
崔辭憂鬆開了握著洛琪希的手，感覺精神一陣疲憊，強行壓製“禁魔”和引導他人魔力對他的消耗極大。
但他的內心卻充滿了明悟。
“原來如此……”崔辭憂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魔術的本質……果然是這樣。”
“基礎，是‘魔力’。沒有魔力，就像汽車沒有燃料，魔法無從構成。這是第一要素。”
“其次，魔術是如何構成的？是通過‘精神力’。精神力是駕駛員，魔力是引擎。意識負責感知、溝通、調動、塑形魔力，按照特定的‘術式’——也就是魔法的設計藍圖——來排列組合魔力。”
“然後，被精神力調動起來的魔力，再去溝通、影響、操縱現實世界中的‘元素’。所謂的元素，比如水元素，本質上可能就是溝通並控製空氣中的水分子，火元素可能是加速粒子運動產生熱量和光，土元素是操控岩石土壤，風元素是引導氣流……”
“吟唱和魔法陣，都隻是輔助手段。它們的作用是幫助精神力不夠強大或者不夠熟練的人，更有效地集中精神、構建術式、引導魔力。而當精神力足夠強大，對術式理解足夠深刻，甚至能夠直接解析和乾涉元素層麵時，吟唱和魔法陣……就都可以省略！這就是無詠唱，甚至可能達到更高境界的’意念施法’！”
精神力也就是意識是駕駛員，魔力就是汽車引擎，構成魔術的元素就是燃油。比如水水球術構成的元素就是水，也就是空氣中的水分子，或者說是氫氧原子。而吟唱的話就相當於智能駕駛，或者說是自動擋，它減輕了駕駛的難度。）
通過剛才借由身體接觸，通過精神力直接借用和操控洛琪希的魔力進行施法的親身體驗，結合洛琪希的魔法示範和理論講解，以及我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知識體係雖然這個世界的物理規則可能不完全相同，但分子、能量等概念給了我啟發），我終於觸及到了這個世界魔法現象之下，那深刻而簡潔的本質。
“雖然……雖然辭憂你沒有自己的魔力，但是……第一次借用我的魔力進行詠唱，就完美地施展出了水球術……這已經超出了常理……”
“然後……僅僅在一次成功之後，第二次……就、就立刻掌握了無詠唱施法？！而且威力絲毫沒有減弱？！這……這怎麼可能？！無詠唱施法需要對術式有極其深刻的理解和強大的精神控製力，多少天才魔法師耗費數年乃至數十年才能勉強掌握一兩個初級魔法的無詠唱啊！”
無職中正傳，好像就魯迪和希露菲掌握了「無吟唱」，哪怕是洛琪希也不過是縮短了吟唱音節。在我這邊設定改為：不清楚魔術構成原理，終其一生也不過最多隻能掌握初級的無吟唱，這種掌握是一種精神上的“肌肉記憶”的掌握。）
“還有……還有那股能夠直接探入我體內、引導我魔力的力量……那到底是什麼？不是魔力，卻能操控魔力……聞所未聞……”
【還有之前上課的時候，魔神語的學習進度……快得簡直不像人類！你那副努力學習、偶爾犯錯的樣子……一直都是在……演戲？辭憂你……你一點也不笨，你其實……聰明得可怕！】
洛琪希如同遭受了接二連三的雷擊一般，小臉煞白，眼神渙散，身體搖搖欲墜。她似乎將今天發生的一切，以及過去教學中的種種“疑點”聯係了起來，得出了一個讓她難以接受的結論。
“噗通”一聲，她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雙膝一軟，蹲在了地上。雙手抱著膝蓋，腦袋深深地埋了下去，肩膀還微微顫抖著，一副被打擊得徹底消沉、開始在地上畫圈圈的模樣。嘴裡還無意識地念叨著：“辭憂……是天才……不，是怪物……我這個水聖級……不，老師的尊嚴……嗚……”
【根本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看著洛琪希這副深受打擊、懷疑人生的樣子，崔辭憂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猶豫了一下，走上前去，在她身邊蹲下，伸出手，輕輕地、笨拙地拍了拍她那不住顫抖的肩膀。
“那個……洛琪希老師，你……你沒事吧？”
回答我的，隻有更加低沉的嗚咽聲，以及在地上越畫越快的圈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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