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著臉再次進入房間,在床前站定,伸出手。
手指即將觸上紐扣時,女孩睫毛輕顫,忽然睜開眼。
兩人陡然四目相對。
空氣陷入一片死寂。
江嶼白冷冰冰的臉逐漸僵硬。
阮允棠差點以為自己沒睡醒,順著他手指懸空的方向,她對上了自己……的胸?
“啊!”她驚叫一聲,快速從枕下摸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爬到床腳。
“你做什麼?”
她眼神驚恐,帶著防色狼的警惕,藏在背後的手不動聲色拔下刀鞘。
江嶼白麵色卻無波瀾,堪稱淡定的指了下桌上的藥油,
“我舊傷複發,來拿藥。”
阮允棠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心底卻並未放下警惕,“你怎麼進來的?”
江嶼白神情不變,坦然的拿出一根細鐵絲晃了晃,“叫你半天沒動靜,我隻能自己開門。”
阮允棠驚得瞪大眼,又尷尬得不行。
她這兩天調香熬了夜,估計太累睡得太沉了。
但這也不是他撬門的理由吧。
阮允棠起身拿起那瓶藥油,丟給他,淡淡提醒:“你再好好想想,彆又忘了什麼。”
江嶼白一哽,聽出了譏諷的意思。
“沒有了。”他僵硬的丟下三個字,轉身就走。
關上門之前,他又淡聲提醒:“下次防人,鎖眼插鑰匙就行了。”
大門合上後,阮允棠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尷尬。
她好像誤會他了。
難不成他不懷疑她了?
不對。
阮允棠忽然想起原主胸前和她如同一撤的海棠花胎記。
難不成他是想確認她的身份?
老天奶啊,你不早說!
早說她就裝睡讓他確認了算啦!
……
第二天。
阮允棠打開房門,客廳已經被人收拾整潔,沙發上的鋪墊也被整齊疊放。
屋裡沒人,應當是去部隊了。
阮允棠給自己做了個湯麵隨意吃了,又吃了半個昨天買的西瓜。
不知是不是西瓜吃多了,她肚子一陣絞痛,連忙往廁所跑。
這兒的廁所是公共旱廁,索性不太臟,所以她才能忍了這幾天,等過兩天家具全部做好了,她打算再在院子裡建個廁所和洗澡間。
上完廁所,回去的路上,周邊的人沒再對她議論什麼,隻是也沒跟她打招呼。
她樂得自在,剛要快速掠過她們,突然聽到一個大嬸指著某處,說閒話,
“這楊營長也是慘啊,昨晚上個廁所的功夫就摔斷了一條腿!”
“誰說不是呢,但人家身殘誌堅啊,斷了腿也拄著拐棍陪外賓呢!”
聞聲,阮允棠抬頭,順著她們手指的方向看去。
楊川正領著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往操場走,他拄著根拐棍,走起路來頗為滑稽,頂著淤青腫脹的臉對那外國人說著什麼。
阮允棠看了兩眼,忽然不急著回家了,她直接朝那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