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秦鋒一拳砸在艙壁上，“這峽穀裡連條魚都遊不出去！”金屬震顫聲在狹窄的艙室裡蕩出回音。
李舟正快速喝著第四管葡萄糖，聞言差點嗆著——這莽夫砸的是價值三千萬的精密設備。
安琪把戰術平板推過桌麵：“十五分鐘前海狼號釋放了六組水下機器人，覆蓋峽穀四個出口。”平板上的三維地形圖亮起密密麻麻的紅點。楚航湊過來時撞翻了咖啡杯，深褐液體順著桌沿往下淌。
“他們的被動陣列換頻了。”李舟突然開口，手指在平板某處劃圈，“東南出口附近有間歇性雜波，每隔三十七秒出現一次。”
葉鈞的指關節在指揮台敲出三短一長的節奏：“納什在測試我們的監聽死角。”他突然抓起通話器，“輪機艙，把主泵轉速降到最低。”
整艘潛艇突然陷入詭異的靜謐。李舟能聽見自己太陽穴突突跳動的聲音，像老家高壓鍋泄壓閥的嘶鳴。安琪的鋼筆尖在紙上戳出個墨點，秦鋒放輕了扳手落地的動作。
“你剛才說東南口？”楚航突然抓住李舟的作戰服袖子，“那裡的岩層結構複雜，聲波反射……”
“像我媽剁肉餡的砧板。”李舟揉了揉發紅的鼻梁，“還記得上個月弄壞的那個主動聲呐陣列嗎？”
指揮艙響起幾聲悶笑。葉鈞瞪了眾人一眼，嘴角卻跟著抽了抽：“李舟，說人話。”
“我們可以拆幾個誘餌彈，改造成同潛艇聲紋特征的脈衝源。”李舟的食指在戰術圖上畫了個螺旋線，“從西北口放出去，順著暗流飄到東側……”
秦鋒突然吹了聲口哨：“讓老美麗以為咱們在拆機器？”
“比拆機器刺激。”安琪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殘影，“聲紋模擬需要精確到螺旋槳葉數，給我三分鐘調整參數。”
葉鈞盯著電子鐘的綠光：“李舟，你怎麼確定納什會中計？”
“之前國際合作時，有派出過091型潛艇參加聯合軍演，聲紋檔案肯定被他們記錄了”安琪搶著回答，“而且情報顯示納什的聲呐官是個強迫症，他看到規律性信號就會像餓狗撲屎。”
楚航憋笑憋得臉通紅，戰術板差點脫手。葉鈞突然抓起通話器：“魚雷艙，拆兩枚誘餌彈給機械組。安琪負責參數，楚航監控聲紋匹配度。”
輕微的金屬碰撞聲從下層艙室傳來。李舟靠在艙壁上啃壓縮餅乾，碎屑掉在作戰服前襟。秦鋒突然把水壺懟到他嘴邊：“炊事兵同誌，下次能不能申請點草莓味葡萄糖？”
“要不再給你撒點孜然？”李舟灌了口水。
警報聲突然炸響。安琪的鋼筆在紙上拉出長長劃痕：“海狼號開始收縮包圍圈！最近距離隻剩七海裡！”
“參數還沒調完！”楚航的指尖在觸摸屏上快搓出火星，“媽的這破係統……”
李舟突然按住他手腕：“把第三頻段振幅調低12，用echo7模式覆蓋。”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這樣更像我老家拖拉機排氣管的震動頻率。”
指揮艙陷入死寂。葉鈞的喉結動了動：“你確定這能騙過……”
“報告！誘餌彈改造完畢！”機械組長的聲音從通話器傳出，“隨時可以投放！”
葉鈞深吸一口氣：“釋放一號誘餌。全艇靜默，準備向東南口轉移。”
顯示器上的紅點突然集體轉向。安琪捂住嘴：“他們上鉤了！六組水下機器人全往西北口去了！”
“還剩兩組聲呐浮標。”楚航的聲音發顫，“距離太近可能會……”
李舟突然喊道“艇長！立即啟動輔助推進器！貼著左側岩壁逆流移動！”
葉鈞抓起通話器：“輪機長！立即啟動輔助推進器！貼著左側岩壁逆流移動！”
潛艇猛然傾斜。顯示器上的深度數值瘋狂跳動，艙壁與岩層的摩擦聲像指甲刮黑板。
“我看到了，海狼號轉向了！”李舟突然站了起來，“他們中計了，衝著誘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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