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營引以為傲的決死衝鋒，在對方眼裡，不過是一場需要打掃的鬨劇。
臨時指揮部裡，幸存的連排級軍官們渾身血汙，默默地站著，一言不發。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錐子一樣，死死地釘在駱定疆的身上。
那眼神裡，有質問，有失望，有憤怒，更有無儘的悲哀。這無聲的對峙，是對這位“戰神”營長最嚴厲，也是最殘忍的審判。
駱定疆的嘴唇翕動了幾下，想說什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終於，副營長周定海打破了這片死寂。他手裡拿著一份剛統計出來的傷亡報告，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營長，三次總攻，加上剛才的撤退……”
周定海抬起布滿血絲的雙眼，直視著駱定疆。
“我們……損失了超過三成的弟兄。”
他將那張沾著血的報告單，輕輕放在駱定疆麵前的桌子上。
“現在，活著的弟兄們都想知道，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他的話音剛落，偵察連連長譚烈川上前一步，他的一條手臂吊在胸前，臉色蒼白。
“營長，請把李舟參謀請回來吧！”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間激起千層浪。
“對！請李參謀回來！”
“他的策略能幫助我們打開局麵！我們都聽到了他的分析！”
“營長！彆再固執了！”
呼聲此起彼伏，從一開始的幾個人，到最後幾乎所有軍官都加入了進來，彙成了一股無法抗拒的洪流。
“夠了！”
駱定疆猛地一拍桌子，那張薄薄的傷亡報告單被震得飛了起來。他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爆起，像是要裂開一樣。
讓他去求那個被他親手趕走的“懦夫”？讓他當著全營的麵，承認自己是個愚蠢的傻子？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雙眼赤紅地掃過眾人，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困獸。
“猛虎營的榮譽，還沒丟光！”
“我駱定疆，就算戰死在這裡，也絕不會向一個隻會紙上談兵的紈絝子弟低頭！”
副營長周定海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知道，駱定疆的驕傲已經徹底扭曲了他的判斷力。
見無法說服眾人，駱定疆一把抓過地圖，手指重重地戳在伽梵王宮那堅不可摧的外牆輪廓上，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汗毛倒豎的決定。
“既然常規戰術沒用，那我們就用絕對的力量碾碎它！”
他抬起頭，眼神中透著一股同歸於儘的瘋狂。
“給我接師指揮部！我要申請……空襲支援！”
“什麼？！”周定海臉色大變，失聲喊道：“營長你瘋了！gdc聯合指揮部有死命令，嚴禁使用任何可能對王宮主體結構造成永久性損傷的重武器！你這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軍事法庭？”
駱定疆發出一聲冷笑，那笑聲裡充滿了決絕。
“那又如何？”
他環視著所有人，一字一頓地說道：“現在的情況很簡單，師部要麼批準我的請求，換回一支精銳特戰營的戰鬥力；要麼，就等著明天天亮，給我們全營收屍！”
“讓他們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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