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開會時,江春生點到陳恒堯,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確定了陳恒堯是想單獨和自己談事。
他並不著急,而是又重新站起身對陳恒堯道:“你先等一下。”
江春生走到辦公桌後麵的書櫃邊,打開下麵的櫃門,拿出了兩袋麵包和兩盒純牛奶,轉身回到會議桌邊。
“恒堯:――來!填填肚子,邊吃邊說。”江春生將麵包和牛奶遞了一份給陳恒堯。
陳恒堯毫不客氣的接了過去,看了看原味麵包道:“有甜一點的點心嗎?”
“你這熊樣,一邊喊減肥,一邊還愛吃甜食,我看你再這樣下去離糖尿病不遠了。――櫃子裡有蛋糕,要吃自己去拿。”江春生坐了下來,打開麵包就是一大口。
“糖尿病是胰島素出了問題好不好。”陳恒堯說著站起身,毫不見外的走到江春生剛才拿麵包的櫃子邊,翻出兩個大蛋糕回來了。
“來!老板大哥:我請你吃蛋糕,――你一個,――我一個。”陳恒堯在江春生麵前放了一個蛋糕後,嬉笑著坐了下來,開始揭包裹蛋糕的油紙。
“你吃吧,我有麵包就行了。”江春生把蛋糕推給了陳恒堯,接著道:“――什麼事?說說吧。”
陳恒堯咽下一口蛋糕道:“上次來咱們公司找你談過合作的正泰公司的胡總你還記得嗎?”
“正泰――胡總――”江春生想起來了:“那家夥太不知天高地厚,開口就要70%的絕對控股權,神經病才會跟他合作。――怎麼,他還不死心?”
江春生把從牛奶盒上扯下來的塑料管插入盒內,吸了起來。他對這個正泰的胡總提不起任何興趣。
陳恒堯並不在意江春生的態度,接著說道:“前天很晚了,――11點多鐘,北灣的李傑李副區長給我打來電話,意思是說:區委區政府一直非常關心北極星項目的進展,特彆的賓館的建設,希望我們加快推進,有什麼困難儘管找他,隻要是不違反原則的事,政府都會給予支持和幫助,若是資金上有困難,可以找找合作單位,千萬不要把項目做死掉了,大家都下不來台。我告訴他放心吧,有總裁把舵,絕對不會搞成爛尾樓的。
和以往一樣,本來這些都是官場上的道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沒有找到你,你反而樂得清靜。我也當成走走過場,結果你猜怎麼著?”陳恒堯故意賣了一個關子,隨後把剩下的最後一點蛋糕塞進嘴裡,拿起純牛奶,扯下塑料管插進盒內,一口就把盒子吸的瘦成了皮包骨。
江春生看到陳恒堯這副模樣,立馬猜到了什麼,因此以肯定的語氣道:“我敢斷定,昨天正泰的胡總聯係你了。――看來有點故事啊!”江春生感慨起來。
“對!若不是疫情發作,胡今天就來公司找你了。”陳恒堯也不矯情,接著道:“昨晚胡打電話說:他非常希望和我們合作,條件可以再談,基本方向是:股份可以隻占51%,合作商住部分,不介入代建工程。”
“嘿嘿――”江春生自己都說不清發出的聲音是苦笑還是鬱悶的笑。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看來大家都以為底價拿來的地是多大的一塊肥肉。隻有我們自己知道,這五年來我們付出的是什麼。現在的政策和大環境下,住宅是那麼好賣的嗎?!
――有不有可能是巧合啊!”江春生轉念又道。
“不是!胡倒是很直接的跟我說:他跟區裡邊有比較深的關係,另外,區招商局的莫局長和他是大學同學並且還同寢室。所以他才從南邊過來,想在這裡發展發展。”陳恒堯道。
“――恒堯啊!看來這個正泰我們要慎重點對待了。彆搞得被人在背後插了刺,我們還蒙在鼓裡。”江春生把剩下的麵包往桌邊上挪了挪。
陳恒堯正了正略顯肥胖的身體,認真的說道:“老板大哥:其實啊――有句話我憋在心裡很久了,一直不敢對你說。”
“哦~?是嗎?還有你陳恒堯不敢說的話?!”江春生著實有些意外。
“當然!你當我是屁屁蟲嗎?什麼都往外放。”陳恒堯咧了咧嘴說。
“是吧!――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吧。”江春生鼓勵道。
“我說了你千萬不要見怪哦。”陳恒堯還沒有放下顧慮。
“婆婆媽媽的,這還是你陳恒堯嗎?”江春生開始生氣了。
“好吧!那我就說了――”陳恒堯還是不放心的冒了一句後才繼續道:“其實,我認為公司獨資操作北極星項目壓力實在太大,引進合適的企業或者個人,進行一些股份稀釋,未嘗不是好事。”
“就這事?還不敢說?”江春生滿臉微笑地直視著陳恒堯。
“當然!於公你是君我是臣,於私你是哥我是弟,裡裡外外都犯上,而且公司是你和嫂子二人的,我自然是顧慮重重,老板大哥!對吧。”陳恒堯的語氣既有俏皮又十分誠懇。
“股份稀釋我早就考慮過了,什麼時候搞?肯定不是現在。你看啊~,目前公司就靠北極星項目在支撐,而北極星項目前景一片灰暗,與企業合作,我們的利益不僅得不到保證,還會受到最大程度的打擊和傷害,――就像正泰。”江春生喝了一口水繼續道:“――邀個人參股,能不能融來資金先不說,隻會惹出一身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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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堯啊,我也可以告訴你我的計劃。你也知道集團公司是我和我老婆持股:我95%,周雨欣5%。北極星公司是集團公司的全資子公司。我打算在適當時候,對北極星公司進行重組,集團持股51%,拿出49%出去,這49分成兩塊,拿出30%對外融資;19%分解給集團公司與北極星項目公司的全體乾職人員,包括你們三個。當然,這19%以乾股的形式存在,不需要出資,也不承擔虧損,隻參與年度盈利分紅。”
陳恒堯一言不發,靜靜地聽著江春生孜孜不倦地敘說。不由得從內心深處肅然起敬,――這19%,先不管到每個人頭上是多少紅利,江春生作為民企老板,不拿出來是本分,拿出來是大義、是關愛、是分享。他忍不住真誠的說道:“老板:你已經給我們很多了,還有這樣更深的考慮,我替大家由衷感謝你。”
江春生衝他擺了擺手,接著繼續道:“――什麼是適當時候?!國家不再受疫情困擾,老百姓視新冠病毒為流感,不再驚、恐、怕,全民免疫,各行各業恢複正軌,市場恢複活力,經濟複蘇。公司止虧為贏,就是實施的時候,否則就是空頭支票,隻會招來大家的口水。”
“是的!是的!――隻是這疫情吧,都兩年多了,我們國家還把它當做各級政府工作的第一要務,弄不好就摘帽子,大家都怕啊。唉~”陳恒堯說完歎了口氣。
“應該不會太久了。其一:國外很多國家都已經開始全部放開,包括我們的鄰居,人口大國印度,一副躺平狀態,生死由命順其自然。其二:我們國家雖然各地時不時有疫情發生,但死亡的案例非常少甚至沒有,基本上都能得到治愈,完全不像前一年沾冠色變。現在在多數老百姓心裡,都已經把新冠病毒當成厲害一點的流感病毒來看待了,隻是政府還沒有鬆勁。
我估計,過了年底傳統春節的人流高峰後,最多是到明年的5-6月份,我們國家就會放開了。”江春生分析判斷道
“但願如此吧。”陳恒堯附和了一聲站起身,拿起已經變空的紙杯,又順手拿起江春生的保溫杯,快步到飲水機旁接好熱水,又回到了會議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