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生和胡順平直接把自行車騎到了“楚天科貿”三間門麵前的停車場。兩人在場地西側的一輛麵包車邊才停下來。
終於,他們抵達了目的地。
江春生看了一眼麵包車的車號,他輕輕的對胡順平說道:“於總的車在呢,看來他在公司。”
胡順平有點得意的說道:“我當然知道他在公司,事先我已經聯係過他了。”
“是嗎?我怎麼沒有發現你打電話啊?”江春生有些好奇,他說著,將自行車推到停靠在車邊的幾輛自行車一起,支穩鎖好。
“你中午去廁所的時候,我聯係的。”胡順平說著把自行車鎖在了江春生自行車的邊上。
江春生的目光掃了一眼東側種子公司門麵房前的停車場,整個一長條水泥場地裡,停放的車輛寥寥無幾,可能是因為進入了冬季的原因,種子生意十分慘淡。
“小江!快走,於總在上麵等著我們呢。”胡順平拽了一下江春生地衣袖。帶頭朝店麵走去。
走進店麵,一股建材特有的金屬、油氈還有化肥味撲麵而來。
"兩位師傅要看點什麼?"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年輕姑娘從櫃台後站起來,約莫十八九歲年紀,圓臉上帶著營業員特有的禮貌笑容。
"小孫,怎麼不認識我了?"胡順平盯著年輕姑娘笑道。
姑娘眼睛一亮:"哎呀!對不起,是胡主任啊!於總在樓上,我帶您上去。"
江春生上次來見過這個年輕姑娘,叫孫琪,是於永斌那個胖子朋友的妹妹。她剛才還看了江春生一眼,卻沒有認出來。
樓梯還是鐵質的,踩上去咚咚作響,二樓比一樓矮許多。
於永斌正坐在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後打電話,看見他們進來,立刻掛斷電話,三步並作兩步迎上來。
"哎呀!我們終於又見麵了。"於永斌一隻手抓住江春生的手,一隻手抓住胡順平的手,親熱的把兩人領到沙發邊,“快請坐快請坐!”
三人分賓主圍著沙發前的茶幾坐下。
“孫琪,把開水提過來泡茶!"於永斌吩咐著伸手揭開茶幾上兩個青花瓷茶杯上的杯蓋,“聽說你們要來,我特意準備了上好的龍井,你們喝喝看,好喝的話,等會你們一人帶半斤回去。”
江春生笑著捶了下他的肩膀:“於總啊,我們都是老朋友了,不用再這麼客氣。有好茶留在你這,我們來喝就行了。”
“我也想啊!胡工倒是還來我這坐過幾次,你江老弟幾個月都不來一次。”於永斌說著,將倒好開水的茶杯分彆放在江春生和胡順平麵前。
孫琪倒好開水,就自覺的下樓去了。
"這茶真不錯。"胡順平啜了一口,眯起眼睛,"比我上次來喝的那個還要香。"
"那是當然!"於永斌得意地拍了拍大腿,"這是杭州那邊直接捎來的明前龍井,一斤要一百多塊錢呢!"
江春生聞言差點被茶水嗆到。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也就五六十塊,這茶葉的價格確實令人咋舌。
江春生環顧四周,注意到牆上新掛了幾麵錦旗,都是些"誠信經營優質服務"之類的褒獎。“於總,你這生意是越做越紅火了。”
“我這是借改革開放的東風,托兄弟們的福啊!"於永斌起身從抽屜裡拿出一包紅塔山,熟練地彈出一支遞給江春生。
“你什麼時候見過我抽煙啊?”江春生笑著拒絕。
“前段時間聽說你上工地了,我以為你會學學抽煙了。”於永斌自嘲的笑笑,把香煙又遞給胡順平。
江春生知道,胡順平倒是偶爾會抽一兩支煙,一切看心情和興趣。此刻,他竟然毫不猶豫的接過香煙,就著於永斌遞來的精巧電子打火機點燃。
“我今天是陪我們老胡來的。——主要是想到我們好久沒見麵了,正好過來看看你。”江春生如實的說道。
胡順平有模有樣的吸了一口煙,接過話茬:“於總,我們隊下個月襄鬆橋要改造加寬,需要采購一批臨時設施的材料,所以,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你。”
於永斌眼睛一亮,身子不自覺地向前傾:“襄鬆橋?!好像就是種子公司東邊一點龍江港上的那座橋吧?”
“是的,那座橋就叫襄鬆橋,207國道開過年就要開始改改造升級,從與鬆江市的交界點開始一直順路向北延伸,為了方便施工,好與道路銜接,也是因為橋梁的結構複雜,工期也會長,所以橋會先動。”江春生介紹道。
“這真是太好了。胡工,要什麼材料,列個單子,我保證同等質量比市場價最少低一成!"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而且可以先貨後款。"
江春生和胡順平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能提供這種條件的供應商可是少之又少。
“於總,你這可是給我們解決大問題了。”胡順平由衷地說,“我們搭臨時設施需要蘭竹、蘆席、油氈、鐵絲,後麵工程開工,還要大量圍堰用的草袋,杉木樁。這些你你都能提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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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經營範圍。”於永斌拍著胸脯,身上的中山裝都跟著顫了顫,“不瞞你們說,你們要的這些東西,你提前一天告訴我,我第二天把貨幫你們送到現場。我們都是老朋友了,定金都不用你們支付。”
事情談得出乎意料的順利。雙方很快就談妥,隻等三天後於永斌的報價單,雙方再敲定價格。
“胡工,你就放心吧,這些材料的價格,市場上都是透明的。到時候我給的價格保證是市場最低價,否則,你們不給我結算,江老弟,胡工,怎麼樣!這個表態硬氣吧。”於永斌信誓旦旦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