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
江春生緩緩睜開眼睛,從入定狀態中蘇醒過來。臥室裡一片漆黑,隻有窗外透進來的一絲從城市路燈反射來的光亮。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感覺全身氣血順暢,那股躁動不安的情緒終於被壓製下去。
"還是修煉管用。"江春生低聲自語,伸手打開了床頭燈。昏黃的燈光下,他翻開枕邊的筆記本,上麵密密麻麻記滿了電大工民建專業這一學期的知識點和計算公式。
王雪燕的影子總是不經意間闖入她的腦海,攪得他心神不寧。“努力工作、認真學習”——王雪燕的期望,他以銘記在心。他知道不靜下心來不行,無論是工作還是即將到來的電大考試,都需要他全神貫注,他必須全方位的提升自己。
“先專心工作和學習,然後通過王麗潔打聽王雪燕的消息在省城工作單位的信息。”江春生用鉛筆在筆記本上寫下今後的計劃,字跡工整有力。她決定把對王雪燕的思念轉化為動力,等一月中旬考完試,再做打算。
窗外傳來公雞打鳴的聲音,江春生這才發現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他迅速穿好衣服,把筆記本塞進提包裡,準備開始新的一天。
江春生調整好了心態,一如既往的每天到工程隊,開展正常的工作和學習,同時,小心的應付每周兩次朱文沁的熱情來電。
下班後,江春生也沒有放鬆自己。每天吃過晚飯,他就走進臥室,坐在寫字桌前,翻開書本,沉浸在專業知識的海洋裡。
然而,每周兩次的朱文沁熱情來電,卻讓江春生感到有些頭疼。他知道,朱文沁對他有著特殊的感情,但他對她沒有這方麵的想法。讓他糾結的是,錢隊長對她都非常縱恿,江春生自然也不敢表現出冷淡。工程隊過兩年還要蓋宿舍樓,她父親是錢隊長的好朋友,將來會對工程隊有很大幫助。因此從工程隊的集體利益出發,每次接到她的電話,江春生都要小心翼翼地應對,既不能傷害她的感情,保持正常的接觸,又不敢向她表現出異樣的熱情。
在每一次通話中,朱文沁都是非常興奮的和江春生聊天。
“江大哥,我發現了一家非常有特色的小飯店,周末咱們一起去呀。”朱文沁期待地說道。
江春生無奈地笑了笑,委婉拒絕:“文沁,我下個月12號就要考試了。還有很多課程要複習,周末實在抽不出時間。”
朱文沁的聲音瞬間低落:“你就不能抽出一點時間陪我一次嘛,我都這麼久晚上沒有出過門了,快要憋死了。”
江春生隻能耐心解釋:“我這學習任務重,上次不是說了嗎、等我考完試,一定請你去‘富貴園’吃一頓。”
“好吧~~”朱文沁嬌柔的表現出內心的失落,隨後掛斷電話。
江春生有些煩悶地揉了揉太陽穴,距離一月份的考試越來越近了,而且,再過兩天還得到鬆橋門修繕錐坡。他深吸一口氣,重新投入到學習中,心中反複默默地告訴自己,一定要一次性通過考試,然後再去打聽王雪燕的消息。
時間過得飛快,一個星期很快過去了。
今天是12月16號,星期一,按照上周老金和江春生商定的安排,從今天起,他們都不再待到隊部,而是像幾個月前一樣,直接去城東的鬆橋門,開始組織實施漢鬆中橋迎水麵兩個錐坡的修繕施工。
吃過母親徐彩珠早上做好的早餐,江春生走出家門,冷冽的晨風撲麵而來,江春生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十二月的清晨已經有了深冬的寒意,呼出的白氣在眼前翻滾著很快消散。
他推著自行車走出院子大門,車輪碾過結霜的地麵,發出細微的脆響。
江春生騎車來到城西路與通往第十石油機械廠的老街路口,等著老金的到來。
上周六,他倆已經約好,江春生早上七點半在這個路口等老金,兩人碰麵後一起騎車前往鬆橋門。
七點半剛到,江春生就看見老金騎著那輛永久牌二八自行車過來了,車把上掛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舊皮包。
“金隊長早。”江春生客氣的問候了一句,騎上自行車跟在他的身後。
“小江,吃過早飯沒有?”老金洪亮的聲音。一邊騎車,一邊繼續道:“我這裡有你張媽早上做的蔥油餅,我給你帶了兩個。”說罷,他一手扶著自行車把手,繼續平穩的騎著自行車,一手從皮包裡提出一個小塑料包,伸直手臂,等江春生騎上前麵來接。
“金隊長,謝謝您!我早上在家吃飽了出來的。”江春生緊踏了幾步,趕上老金,卻沒有去接早點,而是客氣的拒絕。
老金也不再客氣,一邊繼續騎車,一邊開始吃早點,兩人並排朝城東的鬆橋門方向駛去。
路上行人稀少,不時幾個早起賣菜的小販推著板車慢悠悠地走著。
“現在水位已經到了最低點,錐坡的老基礎都全部退出來了,我們得抓緊把漢鬆橋那兩個錐坡修好,不然,過幾天有雨。”老金嘴裡塞滿蔥油餅,說話有些含糊,“周永昌那邊派了老三帶五個人過來,都是熟手,活應該不難。——我估計最多乾個五天,應該能搞完。”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江春生點點頭:“是的!周永昌的隊伍還是挺能乾的。”他想起幾個月前與周永昌合作的情形,那些農民工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乾活實在,從不偷奸耍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