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鬆聽見江春生的喊聲,肩扛手提的拿著工具,深一腳淺一腳地趕了過來。三人圍著這個意外的巨大收獲,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三角梅在本地很少見,能在這種絕壁石縫中存活並長成如此巨大的老樁,簡直是奇跡中的奇跡!它的枝乾天生虯曲,花朵繁茂豔麗,是製作觀花盆景的極品材料,價值遠非一般雜木可比。
巨大的驚喜立刻轉化為行動。三人拿出所有的工具,使出了渾身解數。鏨子、榔頭、撬棍、斧頭齊上陣。叮叮當當!火花四濺!石屑紛飛!沉重的敲擊聲和岩石崩裂的脆響密集地響起。錢隊長一邊指揮一邊動手,江春生和劉青鬆輪流上陣猛攻。汗水如同蚯蚓般從他們額頭、脖頸淌下,在沾滿粉塵的臉上衝出道道溝壑,又被胡亂抹去。
然而,這株三角梅老樁仿佛知道自己價值似的,將自己保護得異常堅固。它的主根深嵌在一塊巨大基岩和另一塊豎立的條狀巨石形成的狹窄夾角深處。周圍的岩石被一點點鑿開、撬鬆,大部分阻礙都已清除,但最後關頭,卻被那塊豎立的條石死死地卡住了關鍵部位。這塊條石厚度超過一尺半,像一扇沉重的石門,將老樁的主根牢牢地鎖死在後麵。無論他們如何用撬棍彆、用大錘砸,甚至三人合力用肩膀猛頂,這塊頑石都紋絲不動,發出沉悶的抗拒聲。它成了橫亙在勝利之前的最後一道、也是最堅固的屏障。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懷表的指針無情地指向了十一點四十。錢隊長臉上的狂喜早已被焦急和沮喪取代,汗水混著石粉在他臉上結成了泥殼,他像一頭困獸,圍著那塊頑石打轉,嘴裡不停地咒罵著,眼神裡充滿了不甘和絕望。
“媽的!難道真要跟它失之交臂?到嘴的肥肉啊!”他狠狠一拳砸在旁邊的岩石上,指關節瞬間滲出血絲。
江春生看著錢隊長那幾乎要崩潰的神情,又看了看那塊巋然不動的巨石,再看看那株仿佛在嘲笑他們的三角梅老樁,一股血氣猛地衝上頭頂。他深吸一口氣,肺部充滿了燥熱的空氣,沉聲道:“錢叔,我再試試!”
他走到那塊立在樹樁前麵的岩石,仔細審視著它與後麵基岩形成的夾角。常規的撬動方向——向懷裡拉撬棍,三人已經合力試了若乾次,根本無法撼動它分毫。一個大膽甚至有些瘋狂的想法在他腦中成形——反其道而行之!用他修煉的秘籍功法——大力功提高功中的雙手推山,調動內力暴擊一下看看。
拿定主意,他重新撿起那根粗壯的六棱鋼撬棍。這一次,他沒有將撬棍的尖端彆在條石外側試圖向外撬,而是將撬棍扁平的楔形尖端,深深地、穩穩地卡入了條石與後麵巨大基岩之間那道狹窄但關鍵的垂直縫隙底部!他選擇了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讓撬棍的受力方向,不再是向外撬動條石,而是以後麵堅不可摧的基岩為支點,將撬棍向前發力猛推!目標,是將這塊厚重的條石,從中間強行彆斷!
這需要難以想象的爆發力,更需要精準的發力點和角度。江春生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但他決定賭上自己從未在人前完全展露過的極致內力!
他雙腳分開,如同古樹盤根,牢牢釘在岩石上。身體緩緩下沉,重心壓低,擺出了一個“虎撲”的起手式。氣沉丹田,意念引導著那股蟄伏在經絡深處的、修煉秘籍多年積累的內力,如同燒開的滾水,開始奔湧、彙聚、壓縮!一股灼熱的力量感從丹田升起,迅速流遍四肢百骸,肌肉纖維在衣服下無聲地賁張、絞緊。
他雙手一上一下,緊緊抓住了冰冷的撬棍中上段。虎口處的皮膚因為過度用力而繃緊發白。目光死死鎖定在自己雙手上,眼神銳利如刀。
“嗨——!”
一聲低沉而短促的暴喝,如同猛虎出柙前的低吼,從他胸腔深處炸開!隨著這聲斷喝,全身的力量在氣功內息的催動下,如同開閘的洪水,轟然爆發!他腰馬合一,脊椎如大龍般猛然一彈,雙臂肌肉瞬間墳起,青筋如虯龍般暴凸!不是拉,而是推!雙掌掌心緊貼撬棍,一上一下,將全身的爆炸性力量,沿著手臂、掌心,毫無保留地、悍然向前猛推出去!
“嘎吱——嘣!!!”
一聲令人牙酸的、金屬劇烈扭曲變形的聲音首先響起!緊接著,是一聲清脆得如同驚雷般的岩石斷裂巨響!
在錢隊長和劉青鬆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那根粗壯的六棱鋼撬棍,在江春生那非人的巨力爆發下,竟然肉眼可見地彎曲成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而那塊厚達一尺半、三人合力都無法撼動的條石,應聲從中間轟然斷裂!
一塊足有兩百多斤重的巨大斷石,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沿著陡峭的崖壁翻滾、碰撞著,發出震耳欲聾的“稀裡嘩啦”巨響,一路裹挾著碎石和粉塵,勢不可擋地滾落下去,最終“卡”一聲巨響,可在了下方三十餘米處的幾塊巨石中。!
時間仿佛凝固了。崖頂平台上,一片死寂。隻有江風呼嘯而過,卷起殘留的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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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隊長和劉青鬆徹底石化,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死死地盯著那根還在微微顫動的、已經明顯彎曲變形的撬棍,又看向江春生。江春生保持著發力後的姿勢,胸膛劇烈起伏,他緩緩收功,鬆開手,那根彎曲的撬棍“哐當”一聲掉落在岩石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感覺雙臂肌肉在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一股強烈的脫力感襲來,丹田處空蕩蕩的,剛才那股爆炸性的力量仿佛瞬間被抽空。他趕緊以五心朝天式,就地端坐在岩石上,調整呼吸,氣沉丹田,洗髓伐筋,重聚內力……
“我……我的娘哎……”劉青鬆第一個回過神來,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充滿了極度的驚駭。他指著那根彎曲的撬棍,“錢隊長……您……您看他……還是人嗎?這麼粗的撬棍……都彎了!”那根實心的六棱鋼棍,此刻中部呈現出一個明顯的弧度,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股力量的恐怖。
錢隊長也猛地驚醒,他兩步衝到斷裂的條石根部查看,又看了看那彎曲的撬棍,最後目光複雜地落在已經閉目坐在岩石上,忘我在修煉恢複的江春生身上,裡麵混雜著震驚、狂喜和後怕:“小劉,我們現在不要打擾他。……這小子……藏得夠深啊!這力道……要是打在人身上,恐怕……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他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隻能用力拍了拍劉青鬆的肩膀,“快!石頭開了!我們抓緊時間趕緊把寶貝請出來!”
關鍵的一道‘攔路虎’被江春生以內力與借力的疊加形成的巨大合力強行轟開,剩下的工作變得簡單了許多。
江春生默默地靜坐在一旁練功恢複。錢隊長和劉青鬆兩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將這株珍貴的三角梅老樁從石穴中完整地剝離出來。當它終於被錢隊長珍而重之地抱在懷裡時,他激動得雙手都在發抖,如同捧著剛出生的嬰兒,完全忘記了約定的時間。
“錢隊長,咱們得趕緊撤了。”劉青鬆提醒道。
錢隊長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眼懷表,已經接近十二點了。他招呼劉青鬆協助,兩人小心翼翼把三角梅老樁放進一個大的蛇皮口袋。
這時,一動不動端坐在岩石上已經十餘分鐘的江春生緩緩睜開眼,此刻,他就像剛剛放完電又重新充滿電的電瓶,精神抖擻的站起身。
正在和劉青鬆收拾工具的錢隊長,停手起身走近江春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關切的問道:“你沒事了吧?”
“嗯!”江春生點頭,“已經恢複好了。”
“真有你的。”錢隊長讚歎一句後,“我們趕緊下山,船老板要著急了。”
三人開始緊張地將最後一袋裝三角梅進口袋和工具,拿到下麵一處休息點,連同之前挖到的六個沉甸甸的蛇皮口袋,連扛帶提,開始往山下搬運。由於有七個裝樹樁的口袋,加三個裝工具的袋子,一共十個口袋,三人一次拿不了,隻能一段一段地往山下轉運。下山的速度大打折扣,而且沉重的口袋在懸崖邊的亂石坡上磕磕絆絆,險象環生。
錢隊長抱著三角梅的口袋,跑在最前麵。江春生和劉青鬆扛著其他袋子,氣喘如牛,汗水糊住了眼睛。但他們轉運了差不多一大半的路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