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東宮膳堂飄出羊肉羹的香氣。
李承乾用銀匙攪著碗中熱氣,望著張起靈腰間重新係好的麒麟玉佩:"若非張師,今日可要被青雀那廝看笑話了。"
他忽然將青瓷碗重重一擱,濺出的湯汁在案上凝成暗紅痕跡,"這場武鬥還好是勝了,要不然我這太子可真坐不穩"
話未說完,殿外忽傳來尖銳的宣旨聲。當太監念到"賞百金"時,李承乾捏著玉箸的指節驟然發白。
張起靈跪地謝恩的身影,與窗外搖曳的宮燈殘影重疊,恍惚間竟像是紮根在青磚上的鐵鑄雕像。
暮色將東宮的飛簷染成琥珀色,張起靈收劍入鞘時,麒麟玉佩在腰間輕輕晃出半弧冷光。
他剛踏出朱漆宮門,便見月洞門外立著道玄色身影——李淳風手持折扇,腰間銅葫蘆正隨著步伐輕撞,發出清越聲響。
"張兄弟好手段!"星象官搖開繪著二十八宿的湘妃竹扇,眼中笑意狡黠,"
聽說你一劍震碎塞外軟劍,連陛下都破格賞賜百金?"他忽然湊近,壓低聲音道:
"這等喜事,不請哥哥喝杯花酒可說不過去。"
張起靈下意識後退半步,玄色勁裝蹭過宮牆的青磚。
他望著李淳風腰間暗繡的雲紋,想起此人是欽天監首座,與師父袁天罡並稱"大唐雙璧"。"李兄說笑了..."話音未落,已被拽著手腕往朱雀大街走去。
長安的夜市正掀開幕布,百戲雜耍的喝彩聲混著胡姬的琵琶曲,將坊市染成一片流金。
李淳風熟門熟路拐進平康坊,燈籠上"安樂閣"三個燙金字在風中明明滅滅。
張起靈望著雕梁畫棟間穿梭的豔麗身影,腳步頓在朱門前:"這...這不是..."
"正是長安第一銷金窟!"李淳風大笑拍肩,銅葫蘆裡的酒香撲麵而來,
"彆看哥哥整日觀星象、推曆法,可最懂哪裡的酒最烈!"
他折扇輕挑珠簾,露出閣內歌舞升平的盛景——中央水榭上,胡旋女的銀鈴腳鏈踏碎一池月光,二樓雅間飄出《秦王破陣樂》的琵琶新調。
老鴇扭著腰肢迎上來,金步搖撞得叮當響:
"哎喲李大人,可算把您盼來了!三樓天字雅間留著西域進貢的葡萄酒..."
李淳風丟給她一錠銀子,拉著麵色僵硬的張起靈往樓上走:
"今日不醉不歸!咱們邊喝邊聊——你那麒麟訣的氣勁,當真能碎金石?"
雕花窗欞外,長安的萬家燈火漸次亮起。張起靈坐在鋪著波斯地毯的雅間內,望著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忽然想起終南山的晨露。
當李淳風又斟滿一杯酒時,樓下突然爆發出喝彩聲,他恍惚覺得,這醉生夢死的人間,倒比東宮的暗鬥更令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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