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鎖冰涼刺骨,卻不及心中萬箭穿心——昨夜子時,紇乾承基被秘密處死,所有牽連者的口供都在大理寺付之一炬。
這場精心策劃的謀反案,終究成了某些人鏟除異己的利刃。
李世民站在承天門城樓,看著囚車碾過朱雀大街。
白發在晨風中淩亂,他想起魏征臨終前的預言: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陛下若不能平衡諸子,終有翻覆之危。
"手中詔書隨風揚起,"廢太子為庶人"的字跡在陽光下忽明忽暗,恍惚間竟化作玄武門上空未散的硝煙。
暮色四合,天牢厚重的鐵門在吱呀聲中開啟。
張起靈倚著潮濕的牆壁,垂眸看著斑駁的石磚上蜿蜒的水痕,鎖鏈在他腕間泛著冷光。
遠處傳來獄卒嗬斥聲,驚起幾隻老鼠在牆角亂竄,卻驚不破他周身如寒潭般的寂靜。
太極殿內,燭火將李世民的身影拉得老長。"
雲麾將軍張起靈?切務照顧好他"他摩挲著案上的兵符,想起那人曾在高句麗上以一敵百的英姿,對了還是國師的徒弟"
杜正倫倒是意料之中..."話音未落,窗外突然掠過夜梟的啼叫,驚得案頭奏折微微顫動。
房玄齡躬身時,官服下擺掃過冰涼的青磚:
"遵旨,陛下,待查明真相,自當還忠良清白。"
可退出大殿後,他望著漫天星鬥,卻忍不住長歎——太子黨羽儘除,朝堂勢力重新洗牌,這漩渦中心的暗流,又豈是一道旨意能平息?
當夜,房府書房的燭火一直亮到三更。
房遺愛把玩著魏王賞賜的玉扳指,想起數月前在太子聚會上,張起靈當眾殺死自己人讓他在一眾貴胄前丟儘顏麵。
"給魏王傳話,"他將字條塞進死士手中,"天牢那碗飯,該加料了。"
天牢深處,牢頭端著木碗踢開牢門:"吃吧,彆餓死在這兒。"
張起靈抬眼,瞥見對方刻意掩飾的緊張神色,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粗糲的陶碗推到麵前,飯菜的熱氣裡混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甜腥。
待牢頭腳步聲遠去,張起靈指尖輕觸碗沿,沾起一點湯汁。
舌尖剛嘗到異味,丹田處的麒麟訣已自動運轉。他閉目凝神,內力在經脈間遊走,將滲入肌理的毒素凝成汗珠,順著蒼白的脖頸滑入囚服。
四更梆子響起時,房遺愛的死士混在換班獄卒中潛入天牢。然而當他摸到張起靈牢房,卻見那人倚著鐵欄,雙眸在黑暗中亮如寒星。"
就憑這點手段?"沙啞的聲音驚得死士後退半步,還未反應,喉間已抵住冰涼的匕首——那是張起靈用鎖鏈磨出的利刃。
天牢外,烏雲悄然遮住月亮。張起靈望著斑駁的月光,想起袁天罡那句"牢獄之災,亦是轉機"。
他握緊染毒的陶碗碎片,在掌心劃出細小血痕——這場權力博弈遠未結束,而他,不過是棋局中一顆尚未落定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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