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我虞翻逞諍臣之直,當庭抗言無所避忌,主臣二人爭得麵紅耳赤,聲震堂階。
終是主公被我強諫所動,暫納忠言。
那時節,我隻當他是能容直臣、善納良策的明主。
孰料轉身離去時,餘光偶瞥主公眸中,竟藏著一股濃重的嫌惡。
回過頭,卻再不見半點。
我一心拳拳,皆為江東社稷。
可若有朝一日,主公不再需我這直言犯諫之人,又當如何待我?
他既重名聲,自不會殺我。
或許會把我趕到荒蠻遠郡,任我老死於煙瘴之地吧……
思及此,虞翻心頭竟似壓了千斤寒冰。
罷了,罷了。
虞翻長歎了一口氣,再次展開絹帛。
“今天下之局,劉氏有三興之勢,與其與孫權共困於江東一隅,還不如效陳平背楚歸漢,從新帝以興複漢室,於竹帛間留下漢臣之名。”
念及此,虞翻已然做了決定。
“開城,迎士仁……”
……
一切正如徐庶所料,一封信真的叩開了秣陵大門。
虞翻迎傅士仁、魏延於城前。
魏延還有些擔心,會不會是虞翻詐降。
然而虞翻早已解下佩劍擲於階前,鬢邊霜發在朔風中微顫,卻朗聲道:“我已將守城兵符交予親隨,城中老弱皆在甕城列隊待命。魏將軍若不信,可即刻入城驗看。”
他抬手示意身後士卒掀去城樓上的江東旗號,一麵繡著“漢”字的赤色大旗隨風招展。
傅士仁在旁見狀,輕拍魏延手臂道:“虞公素有直名,今既棄暗投明,必無虛言。”
魏延望著虞翻眼中坦蕩的光,那光裡沒有絲毫狡黠,唯有孤臣末路的悲愴。
他緊繃的神經緩緩舒展,抱拳沉聲回道:“虞公既然信得過我主,我魏延自當以誠相待。”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魏延遂引軍入城。
……
另一側,張飛率大軍星夜東驅,直赴樊城。
他暗自忖度:二哥於漢水失跡,想來十之八九為魏吳軍所逼,正處困於樊城、新野之間。
前路魏軍環伺,眈眈相向;後路東吳暗設荊棘,步步驚心,正是進退兩難之絕境。
唯從南鄉斬關破隘,裂南陽側翼之隙,或可為二哥搏一線生機。
念及此處,張飛隻覺胸臆如焚,鞭影連揮,抽打馬臀。
那坐騎負痛長嘶,四蹄奮疾如飆風,身後大軍緊緊相隨,塵沙卷蹄聲滾滾東去。
他目眥欲裂,恨不能生出雙翼,唯恐稍遲片刻,便與二哥陰陽相隔了。
經析縣往東北,有一條古道可通樊城。
然此古道途中會經過一片茂密山林,林深樹密,遮天蔽日,道路在林中時隱時現。
張飛久經戰陣,作戰經驗極為豐富,自知此地乃設伏之佳地。
若有敵軍相伏,恐損失巨大。
但此時此刻,隻要能快速抵達樊城,他決不猶豫半分。
然,正當入林之時,忽聞一聲哨響。
四周伏兵之聲驟起,張飛初聞心驚,轉瞬便沉定下來。
暗忖魏軍必是庸碌之將,若非如此,當待我大軍入林過半再行伏擊,方能收最大戰果。
此刻便現身,我若掉頭折返,他們又能如何?
但此刻,張飛明知前有伏兵,亦不肯稍退半步,他橫矛大叫,拍馬向前殺去。
卻忽聞林中一聲急呼:“翼德,是友軍!”
張飛驟感驚愕,急忙勒馬停駐,隻見蒯越帶著親衛從林中轉出,苦笑道:“我便知你定會走這條路,這般險地,你就不懼遭人伏擊麼?”
喜歡二周目阿鬥,開局給劉備念出師表請大家收藏:()二周目阿鬥,開局給劉備念出師表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