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陽一行人在山陽縣的小鎮中匆忙采購物資,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雖然山陽縣相較其他地方相對安寧,但他們的行動依舊如履薄冰。為了避免引起任何注意,他們選擇了最為隱秘的小道,步伐輕盈,不敢停留片刻。山陽的街道上,偶爾有村民行色匆匆,卻也難掩這片土地的寧靜。
“孫叔,我們儘快離開這裡。”武陽低聲道,眉頭緊鎖。
孫崖掃視四周,略微點頭:“這是最好的選擇,儘量避免和其他人接觸。”
夜幕降臨時,武陽一行人已經跨越了大半個山陽縣,眼前便是通往楚地的邊界。一路上,他們時刻警惕四周,儘量避開巡邏的士兵。但儘管如此,心中的不安仍未曾放鬆。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仿佛前方的道路永遠無法到達。
然而,就在幾人快要到達楚地的邊緣時,突如其來的一陣急促馬蹄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有人來了!”孫崖警覺地低聲喊道。
武陽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抬頭望向遠處,正看到一支騎兵隊正疾馳而來,氣勢洶洶。馬上便有士兵喝住他們:“站住!”
武陽心跳驟然加速,這一次,他們似乎逃不掉了。
這支隊伍中的領頭者騎馬站定,目光銳利如刀,似乎不急於發號施令。馬蹄聲漸漸停歇,片刻後,領頭的男子冷冷開口:“你們是武陽和孫崖?”
武陽和孫崖互視一眼,心頭一沉,暗道不妙。這個男子不再是普通的巡邏兵,而是一位軍官。
“正是我們。”孫崖沉聲答道,語氣中已帶有幾分凝重。
男子聞言並沒有立刻拔劍或發號施令,反而微微一笑,似乎並不打算馬上動手。片刻後,他翻身下馬,目光依然如鷹隼般銳利,沉聲道:“我是段梟,山陽縣城防統領。你們的名字,我早就聽說過。”
武陽和孫崖對視一眼,心中不禁一緊。段梟的身份顯然不簡單,城防統領之位,顯然能調動大量兵力。
段梟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們不是普通的叛逃者,也許你們的背後有著其他的原因。現在,蜀王朝廷腐化無道,朝中權臣互相爭鬥,老百姓早已苦不堪言。你們叛逃的事來龍去脈的本統領都大致清楚。”
武陽心中一凜,想不到這位段梟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言辭,顯然並不像他人那般直接敵視他們。他心中難免產生疑惑,開口問道:“段大人,既然如此,我們的命運豈不是已經定了嗎?”
段梟冷冷一笑:“按律法,我應該將你們一網打儘,送往郡府衙門邀功。但現在,我不打算這樣做。”他頓了頓,目光深邃地看向武陽,“你們有自己的選擇,也有你們的理想。我也不再是想要忠誠於那個腐朽朝廷的軍人了。”
武陽心中震動,孫崖眼神深邃地打量著段梟,沉聲問道:“你為何如此做?不怕遭受朝廷追究?”
段梟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我已經失望至極。蜀王荒淫無道,朝中的大臣爭權奪利,根本不顧百姓疾苦。尤其是陳先童與謝飛的鬥爭,已經讓百姓死傷無數,叛軍愈發強盛,已成不可逆轉的局麵。如今我選擇背離這個腐朽的朝廷,走我自己的路。”
武陽心中一震,終於明白了段梟的想法。原本,他以為這位城防統領必定是忠誠於朝廷的鐵血統領,未曾想到,竟然也是看透了蜀國的腐化與無望。
段梟緩緩開口:“你們這些人,能站出來反抗這個腐朽的政權,難能可貴,你們是真心為了蜀地社稷著想,那麼我也不打算緝拿你們。”
武陽愣住了:“段統領你說的意思是?”
段梟微微一笑:“放你們走。我不為蜀王朝效力了,也不願再見到無辜的人被迫流血。這片土地,既然注定由你們來改變,那就帶著你們的理想走吧。”
武陽與孫崖麵麵相覷,心中一陣錯愕,未曾想到自己會遇到如此一位令人意外的“敵人”。武陽頓時感激涕零,向段梟深深一拜:“段統領,武陽感激不儘,日後我定會秉持正道,重建蜀地,讓百姓安居樂業,國泰民安。日後若能再遇,必定重謝。”
段梟輕輕揮手,示意不必多禮:“但願你們能成功,彆再辜負本統領的期望。”
武陽感激地點頭,眼神中滿是堅毅:“段統領,我一定不負所托。”
原本,大家以為這一彆便是永彆,卻沒料到,武陽突然開口,打破了這片靜謐的天空。
“段統領,既然您放了我們,若我們離開了這裡,您打算怎麼辦?”武陽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其中隱含的關切依然難掩。
段梟轉過身,臉上泛起了一絲苦笑:“你覺得,我會繼續效忠朝廷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所做的選擇,不是為了其他,隻是為了找尋一條適合自己的路。”
“可既然放我們離開,你不怕朝廷追究?”武陽緊皺著眉,目光緊緊鎖住段梟。
段梟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乎在深思。“我既然決定脫離,就已經準備好承受一切後果。對於我來說,朝廷再也沒有讓我留戀的地方。”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的路還很遠,無法與你們同行。我有自己的計劃,而你們也有你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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