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之內,映照著一張張神色各異的麵孔。隨波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冷冽,緩緩地掃視著在座的眾人。宇文拓則立於一旁,神情不露分毫,靜靜等待著接下來的安排。武陽和王豹站在人群之中,心中已有預感,今晚的局勢將徹底改變。
片刻後,隨波抬起手,示意傳令兵上前。隻見傳令兵雙手捧著一卷明黃詔書,恭敬地遞給隨波。隨波接過詔書,輕輕展開,目光一掃,隨即朗聲宣讀:
“王詔已下,寒鴉關戰事至關重要,為保戰局穩定,自今日起,本將軍隨波接管寒鴉關,擔任戰役總指揮,宇文拓將軍為副總指揮,所有將士皆需聽令行事,若有違抗者,軍法處置!”
話音落下,大帳內瞬間陷入短暫的沉寂,眾人紛紛麵露震驚之色。
——隨波接管寒鴉關?
這個決定,讓在場不少宇文拓手下的統領暗自皺眉。宇文拓身為寒鴉關守將,原本理應繼續主導防禦戰,如今隨波直接接管寒鴉關,顯然是朝廷有意調換指揮權。這無疑意味著宇文拓的權力被削弱了。
宇文拓神色不變,隻是眼中閃過一抹冷意。他深知,自己雖然在軍中威望頗高,但終究隻是一個將領,而隨波不同,他背後站著朝廷的重要派係,手握王詔,便是至高無上的權力象征。
隨波放下詔書,掃視眾將,聲音不容置疑:“寒鴉關乃是我楚烈國的北境屏障,此戰若敗,後果不堪設想!如今戰局緊迫,玄秦大軍步步緊逼,我等務必要製定最佳的戰略,方能保住西津渡,扭轉戰局。”
說罷,他環視眾人,聲音低沉:“諸位聽令,接下來本將要進行戰前部署。”
眾人紛紛拱手:“請將軍示下!”
隨波看向身後的副官,副官立即拿出一卷軍地圖,在桌案上緩緩鋪開。地圖之上,西津渡、寒鴉關、居雍山、茫蕩峰等地一一呈現,戰況一目了然。
隨波指著地圖,沉聲道:“玄秦軍分三路進攻,正麵主力由王封統帥,已經與我軍在西津渡交戰;側翼由祖承率軍,會師王封,企圖對我軍形成包圍之勢;後方援軍未知,但不可掉以輕心。”
眾人紛紛點頭,這些情況他們早已知曉。
隨波目光銳利,繼續說道:“現如今,我軍必須主動出擊,分兵牽製敵軍,方能爭取戰機。”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宇文拓身上:“宇文將軍,你率領寒鴉關八千精兵,駐守西津渡北麵,防止玄秦軍南下。”
宇文拓微微頷首,沉聲道:“末將遵命。”
隨波繼續指揮:“韓封,你率領五千弓弩手,埋伏在西津渡東側,若敵軍進攻,立即伏擊。”
“是!”
“羅傑,你帶三千輕騎,繞至敵後,騷擾補給線。”
“諾!”
隨波依次安排著各部將領的任務,皆是合理的戰術安排。可就在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武陽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至於武陽……”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玩味地看著武陽,聲音淡然:“你率領一千斥候,深入明林偵察敵軍動向。”
此言一出,大帳內氣氛瞬間凝固。
眾將紛紛露出詫異之色,而王豹更是臉色驟變,猛地站出來怒道:“明林?那地方三麵皆是敵軍,深入偵察豈不是送死?!”
他拳頭緊握,怒視隨波,聲音低沉:“隨波將軍,屬下不解,為何要派武陽去如此凶險之地?”
隨波淡淡看了王豹一眼,語氣不帶絲毫感情:“軍令如山,武陽是堂堂大統領,難道連這個任務都不敢執行?”
王豹氣得臉色鐵青,剛要開口反駁,卻被武陽抬手攔住。
武陽緩緩站起身,眼神平靜無波,看向隨波:“標下領命。”
王豹驚愕地看著武陽,忍不住低聲道:“大統領,你瘋了嗎?這分明是讓咱們去送死!”
武陽目光堅定,低聲說道:“我若不接,軍法處置。”
王豹咬緊牙關,眼中滿是不甘和憤怒。
眾人也都看出了端倪,隨波這一手明顯是要借機除掉武陽。他將最危險的任務交給武陽,而武陽手中的僅僅是一千斥候,這意味著,一旦他們深入敵境,便會成為玄秦大軍的獵物,根本無生還可能。
然而,隨波卻擺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讓人無可反駁。
隨波見武陽接下任務,滿意地點了點頭,淡淡道:“很好,明日一早出發。”
宇文拓眉頭微皺,目光在隨波與武陽之間遊移,最終沒有開口。他知道,此刻即便他站出來反對,也無濟於事,隨波手握王詔,已掌控全局,他若強行乾涉,反倒會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大帳之內,氣氛沉悶壓抑,眾人心中各有所思。
武陽深吸一口氣,眼中沒有絲毫畏懼,隻有戰意燃燒。他知道,這一戰不僅僅是對戰場的考驗,更是對他自身的生死考驗,而武陽絕不會束手待斃!
濃重的黑暗籠罩著大地,隻有稀疏的星光點綴天穹,映照著前方連綿起伏的山巒。明林,一片橫亙在西津渡北方的險峻之地,樹木蒼翠,密林深邃,是天然的屏障,也是危險的死亡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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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陽策馬前行,身後是一千名斥候,他們身著夜行裝,行蹤隱秘,步伐輕盈如貓,悄然融入黑夜之中。王豹騎在一匹黑色戰馬之上,緊隨武陽身側,目光不時掃視四周,警惕地觀察著周圍動靜。
他低聲道:“大統領,我們兩個本來傷勢就還沒怎麼恢複,咱們這一去,若是被發現,怕是連個全屍都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