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王太後凝視著兒子年輕卻充滿野心的側臉,緩緩點頭,眼中並無意外。她深知,自己這個兒子,絕非表麵那般溫順稚嫩。
靖亂軍大營,帥帳內氣氛凝重如鐵。
武陽簡略敘述完朝會與偏殿之事。話音未落,帳內已如沸水炸鍋!
“什麼?!隻給六萬?還要調離王都?去古涪郡?!”趙甲須發戟張,一拳砸在案幾上,杯盞亂跳。
“諸葛軍師被強留在雒城?這分明是扣為人質!”錢乙雙目赤紅,手按刀柄。
“大王……那黃口小兒!還有謝飛老賊!這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孫丙怒吼,帳內諸將群情激憤,怒火幾乎要將帳頂掀翻。人人眼中噴火,不甘與屈辱在胸中翻騰。
“夠了!”武陽一聲低喝,並不高亢,卻如寒冰澆頭,瞬間壓下所有喧囂。他目光如電,掃過每一張激憤的臉龐,聲音斬釘截鐵:“王命已下,無可更改!吾等起兵,是為靖難鋤奸,護佑劉蜀山河,非為權位!”
他頓了頓,聲音沉緩卻帶著千鈞之力:“諸位兄弟,隨我血戰至今,勞苦功高,武陽銘記於心!此番整編,必有安置。日後,無論身居何職,駐守何方,皆是為劉蜀江山效力!當恪儘職守,不負昔日同袍之血!”
帳內一片死寂。憤怒的火焰被強行壓下,化作沉重的喘息和不甘的沉默。
趙甲胸膛劇烈起伏,最終頹然坐下,狠狠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眾將看著他,又看向主位上那如山嶽般沉靜卻不容置疑的身影,眼神複雜。
軍令如山。整編迅疾而沉默地進行。十八萬靖亂軍,隻餘六萬精銳被劃歸武陽麾下,其餘儘數打散,由王都派來的軍官接手,編入各地駐防。被留下的將士默默收拾行裝,與昔日同袍告彆,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憑什麼!老子跟著將軍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現在讓老子聽那幫雒城老爺的鳥調遣?”一個老兵紅著眼眶,狠狠摔了手中剛領到的新營號牌。
“少廢話!將軍說了,都是為劉蜀!”旁邊的伍長低聲嗬斥,聲音卻也有些發哽。
無數道目光,追隨著帥旗下那杆玄色大纛,追隨著那個即將遠赴北疆的身影。
武陽最後看了一眼這片熟悉的營盤,看了一眼那些沉默目送他的將士。
他翻身上馬,銀鱗槍掛於鞍側。身後,是肅整待發的六萬北疆軍,旌旗在深秋的寒風中獵獵作響。
“出發!”命令簡短有力。馬蹄踏動,煙塵揚起,黑色的洪流緩緩啟動,朝著遙遠的古涪郡方向,沉默地開拔。將雒城的喧囂、權謀的漩渦,以及無數道複雜難言的目光,漸漸拋在身後越來越淡的煙塵裡。
雒城王宮,暖閣。
劉煜站在巨大的蜀地輿圖前,指尖緩緩劃過代表古涪郡的位置,嘴角噙著一絲冰冷的笑意。王太後坐在一旁,靜靜品茶。
“六萬精兵,困於北疆險地。進,直麵玄秦虎狼;退,有王命掣肘。武陽縱有擎天之勇,亦難翻此局。”劉煜聲音平淡,卻透著掌控的快意,“至於諸葛長明,留在雒城總攬民政,其才可用,其勢可控。有他在,武陽投鼠忌器。”
他手指移向代表謝飛勢力範圍的東雷、武藏、安雅三郡,眼神銳利:“謝飛老謀深算,權傾朝野,然其根基在外。隻要雒城在我手中,王命在我口中,他便是我手中最快的刀,亦是……最需防備的狼。”
王太後放下茶盞,目光深遠:“煜兒,製衡之道,如履薄冰。武陽是猛虎,謝飛是惡狼,北有玄秦強敵。你手中之棋,步步驚心。”
“兒知道。”劉煜轉身,年輕的臉龐在燭光下映出超越年齡的深沉與野心,“所以,這盤棋,兒必須做那唯一的弈者。無論是虎是狼,是內是外,終將……”他手指在輿圖上雒城的位置重重一點,“儘在掌握!”
古涪郡,地處劉蜀北疆,山巒疊嶂,關隘險峻。深秋的風已帶刺骨寒意。
武陽的帥帳設在郡城外的軍營高地,俯瞰著連綿的營壘與新築的防禦工事。
帳內炭火驅不散北地的寒氣。武陽卸去甲胄,隻著單衣,立於案前。案上鋪著古涪及周邊山川地勢圖,旁邊是堆積的軍報。
喜歡亂世梟雄,從縣令之子到帝王請大家收藏:()亂世梟雄,從縣令之子到帝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