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段梟嘴角勾起一絲近乎殘忍的弧度,嗜血的氣息無聲彌漫。
“玄武營!衛鐘!”
“末將在!”衛鐘起身,身形沉穩如巍峨山嶽。
“命你為玄武營統帥,孫丙為副將!統兵一萬!司中軍磐石、堅壁鐵盾、輜重命脈!此乃全軍根基,不容有失!”
“末將領命!玄武不動,萬軍可依!”
“豐戍營!李丁!”
“末將在!”李丁起身,聲音洪亮。
“命你為豐戍營統帥!統兵七千!司糧秣血脈、營盤基石、後方安定!此為全軍命門,務必穩固!”
“末將領命!豐戍所至,糧道無憂!”
至於那支深藏於陰影之中、如同淬毒匕首般的六百天武騎,武陽隻字未提。
其統領唐承安,更是如同從未存在過的幽靈,隱於幕後。
這支力量,是武陽手中最後也是最強的一張底牌,非到絕境,絕不輕示於人。
“靖亂軍四萬六千兒郎!”
武陽目光如炬,掃視全場,聲音陡然拔高,如同戰鼓擂響。
“自今日起,同生共死,榮辱與共!刀鋒所向,有我無敵!蕩儘奸邪,複我乾元山河!”
“同生共死!榮辱與共!刀鋒所向!有我無敵!蕩儘奸邪!複我乾元山河!”
眾將轟然應諾,聲浪如同怒海狂濤,直衝帳頂,帶著撼天動地的決絕意誌!
壓抑已久的戰意與歸屬感,在這一刻轟然爆發,點燃了每一個人的血液!
兩日後,黎明。
開縣大營,低沉而悠長的號角聲撕裂了薄霧籠罩的寂靜,如同沉睡巨獸蘇醒的咆哮。
沉重的營門隆隆洞開,一隊隊披掛整齊、甲胄森然的靖亂軍將士,如同沉默而洶湧的鋼鐵洪流,踏著整齊劃一、撼動大地的步伐,魚貫而出,在營外廣闊的曠野上迅速集結。
刀槍如林,在初露的晨曦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旌旗蔽日,獵獵作響,每一麵殘破卻依舊不屈的“靖亂軍”大旗,都訴說著浴火重生的故事。
肅殺之氣凝聚成形,直衝雲霄,連天邊的雲層都仿佛被這無形的鋒銳所逼退。
武陽一身玄色輕甲,外罩半舊的靖亂軍大氅,跨坐於一匹神駿的黑馬之上,立於中軍那麵最為高大、迎風招展的“靖”字帥旗之下。
晨風拂過他堅毅的側臉,帶著深秋的寒意。
蘇落一身墨色勁裝,背負短劍,如同忠誠的影子,侍立馬側。
趙玄清、衛鐘等各營統帥,皆已頂盔摜甲,肅然分列左右,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集結完畢的龐大軍陣。
就在這肅穆莊嚴、大軍即將啟程的臨界時刻,遠方官道上,煙塵驟起!
一騎快馬如同離弦之箭,自雒城方向飛馳而來,馬蹄聲急促如鼓點。
騎士風塵仆仆,高舉著象征王權的明黃卷軸,人未至,聲先到,尖利的聲音刺破了軍陣的肅靜:
“王詔到——!柱國上將軍武陽接旨——!”
武陽目光驟然一凝,深邃的眼底波瀾微起。
他翻身下馬,動作乾淨利落,單膝跪於冰冷的土地上。
身後,數萬將士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推動,齊刷刷單膝跪地,鎧甲碰撞之聲彙成一片低沉而震撼的轟鳴,如同大地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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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旨內侍滾鞍下馬,展開那卷明黃的詔書,尖細的聲音在肅殺的軍陣前顯得格外突兀刺耳:“奉天承運,大王詔曰:著令柱國上將軍武陽,即刻統率所募靖亂軍,拔營起行,不得延誤!前往楚烈國,接管化州郡一切防務、民政!欽此——!”
“臣,武陽,領旨謝恩!”武陽雙手高舉,穩穩接過那卷沉甸甸的詔書,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絲毫情緒。
然而,當他起身,目光落在詔書上那清晰無比的“接管化州郡”幾個字時,心中卻如同投入巨石的深潭,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
化州郡!楚烈國西南鎖鑰,扼守進出楚地的咽喉要道!
山川形勢,城防布局,甚至一草一木,他都無比熟悉!
當年流落楚地,在化州蟄伏的歲月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楚烈王竟然真的將如此要害之地“交割”了出來?不,是“交割”給了他武陽本人!
這絕非信任,而是將他與靖亂軍置於烈火之上炙烤的毒計!
這背後深藏的凶險與算計,讓武陽的脊背瞬間掠過一絲寒意。
震驚與疑慮如同冰水澆頭,但也僅僅是一瞬。
武陽深吸一口氣,那深秋凜冽的空氣仿佛帶著刀刃,瞬間將翻騰的心緒凍結、壓平。
眼神迅速恢複了一貫的深邃與磐石般的堅定。
龍潭虎穴也好,萬丈深淵也罷,這一步,是早已注定的棋局!他避無可避,唯有迎難而上!
他猛地轉身,麵向身後如同鋼鐵叢林般肅立、等待著他號令的數萬靖亂軍將士,高高舉起手中那卷象征王權卻也如同燙手山芋的明黃詔書,聲音陡然拔高,如同積蓄了萬鈞之力的雷霆,在初升朝陽的照耀下,於空曠的曠野上轟然炸響:
“將士們!王命已至!前路已明!”
他手臂揮出,戟指西南!
“目標——楚烈國,化州郡!”
“拔營——!”
“開拔——!!!”
“嗚——!嗚——!嗚——!”
蒼涼雄渾、穿透雲霄的號角聲,再次如同遠古巨獸的怒吼,響徹天地!
這號角,是出征的悲歌,更是進擊的戰鼓!
“靖亂軍”帥旗迎風怒展,如同燃燒的火焰,指引著前路的方向!
鐵甲鏗鏘,腳步隆隆,踏碎了清晨的薄霜與大地最後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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