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文公之年儘,文公十八年_左傳遊記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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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文公之年儘,文公十八年(2 / 2)

說起這齊懿公,其暴戾早有根源。當年他還是公子時,曾與大夫邴歜的父親爭奪田產,最終敗訴,此事成了他心頭一根拔不掉的刺。及至即位,他立刻翻出舊怨,竟下令掘開邴歜父親的墳墓,將屍體拖出,當眾斬斷雙腳以泄憤。更令人發指的是,他非但沒有處死邴歜,反而強令其為自己駕車,日日看著仇人在眼前揮鞭馭馬,以此炫耀權勢。此外,他見大夫閻職的妻子貌美,便強行奪入宮中,卻又讓閻職做自己的驂乘,與邴歜一同隨侍左右,這般羞辱,簡直是將二人的尊嚴踩在腳下。

夏五月,臨淄城暑氣漸盛,齊懿公帶著邴歜、閻職等人前往申池避暑。池中碧波蕩漾,他在亭中飲酒作樂,命二人入池洗浴。邴歜沐浴時,忽然揮起馬鞭子抽打閻職,閻職怒目而視,正要發作,邴歜卻冷笑一聲:“人家奪走你的妻子,你都能忍氣吞聲,我打你一下又算得了什麼?”閻職聞言,胸中怒火與屈辱交織,反唇相譏:“比起那被人斬斷父親雙腳,卻還要為仇人駕車的人,我這點委屈又算什麼?”

一句話戳中兩人痛處,相視一眼間,多年的隱忍化作同仇敵愾的殺意。他們悄悄潛回亭中,趁齊懿公醉臥之際,合力將其弑殺,隨後將屍體拖入池邊的竹林深處掩藏。做完這一切,兩人竟從容返回城中,在宗廟祭奠過列祖列宗,才駕車逃離齊國。國中大夫們得知消息,雖震驚於弑君之罪,卻也無人真心為齊懿公惋惜,最終擁立公子元即位,是為齊惠公。

此時的魯國,正沉浸在國喪的哀戚之中。六月癸酉,魯文公的靈柩在莊嚴的禮樂聲中入葬,送葬的隊伍綿延數裡。誰也未曾想到,那位曾讓魯國寢食難安的齊懿公,已在申池的竹林中化作一具無名屍骸。兩位國君的相繼離世,如同投入春秋亂世的兩顆石子,在列國博弈的水麵上激起層層漣漪,而史書上關於這一切的記載,不過是幾行簡潔的文字,藏著多少驚心動魄與荒誕悲涼。

魯文公執政的第十八個年頭,亦是他在位的最後一年。春夏兩季接踵而至的風波,如一幕幕跌宕的活劇,在默默見證這一切的王嘉眼前清晰鋪展。那些潛藏的失落與未儘的遺憾,如細密的針腳刺透時光,讓他心頭發沉,不由得深深歎息。

片刻後,他抬眼望向天邊流雲,喉間先溢出幾聲沉沉的喟歎,而後緩緩開口,字句間滿是沉澱後的思索:

“這半年的事,像一場急促的雷雨,來得猛,去得也烈。”王嘉望著天邊漸沉的暮色,霞光正一點點被墨色吞沒,他的聲音裡裹著未散的悵然,像被潮氣浸過的棉絮,沉甸甸的,“先君十八年如履薄冰,祭天祭祖時總把‘周禮’二字掛在嘴邊,可轉身與晉侯盟會,又不得不低頭稱‘小弟’;修泗水堤壩時拍著胸脯說‘十年後必見其功’,麵對公子遂的政變,卻隻能攥著拳頭忍下——他守著周禮的體麵,也藏著求生的盤算,到頭來卻沒能親眼看到齊國的變故,連自己身後的宗法都護不住。這‘失落’,是他拚儘全力卻終究差了一步的無奈,像眼看著堤壩快築成了,卻被最後一場洪水衝垮了角。”

他抬手抹了把臉,指尖還沾著幾星整理竹簡時蹭上的竹屑,粗糙地劃過臉頰:“齊懿公倒是活得張揚,奪邴歜父親的田產時眼睛都不眨,掘墓斬腳時更是麵不改色,搶了閻職的妻子還敢讓人家當驂乘,以為強權能壓得住天下,以為彆人的尊嚴是泥捏的。最後卻死在兩個被他踩在腳下的人手裡,死在申池的竹林裡,連口像樣的棺木都沒有。這般結局,說不上解氣,隻覺得荒誕——可這荒誕裡,又藏著多少被欺淩者的恨?像埋在土裡的火種,看著滅了,遇著點風就燒起來了。”

一陣風過,書庫外的老梧桐葉沙沙作響,像是有無數人在低聲歎息。王嘉深吸一口氣,胸口起伏著,像是要把這半年的憋悶都吐出來,續道:“我先前總覺得,史書上的‘功過’二字分明得很,黑是黑,白是白。可親眼看著這些事發生才明白,先君的‘守禮’裡有怯懦,‘妥協’裡有擔當;齊懿公的‘暴虐’裡藏著自卑,‘覆滅’裡也透著必然。哪是簡單的對錯能說清的?亂世裡的人,不管是國君還是百姓,都像被風卷著的落葉,能穩住自己不墜進深溝就已不易,哪還能顧得上葉尖是朝上還是朝下?”

他低頭看向手中那卷剛抄完的《魯文公十八年紀》,竹簡上的墨跡已乾,透著沉靜的青黑色,像凝固的時光:“或許,我們能做的,就是把這些‘失落’與‘遺憾’好好記下。記下先君案頭那盞燃到天明的燈,記下齊懿公竹林裡那具無人收殮的屍身,記下邴歜揮鞭時的眼神,記下閻職忍辱時的拳頭。後人翻開竹簡時,能知道他們曾這樣掙紮過、痛苦過、盤算過,便不算白活這一場吧。”

風又起,吹得書庫門吱呀作響,卷進幾片帶著涼意的落葉,落在攤開的竹簡上,像是在為這些未儘的話語做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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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就在這之後不久,伴隨著時間與空間的變幻與轉移…

秋意漸濃時,曲阜城外的官道上,襄仲公子遂)與莊叔叔孫得臣)率領的使團正踏著落葉前往齊國。此行有兩層深意:一來是為齊惠公公子元)新即位道賀,二來是答謝齊國此前派使者參加魯文公的葬禮。車轍碾過帶霜的路麵,發出細碎的聲響,誰也未曾料到,這趟看似尋常的出使,竟會為魯國的命運埋下驚天伏筆。

魯文公的後宮之中,早已暗流湧動。文公的第二個妃子敬嬴,因容貌聰慧深得寵愛,更暗中與手握重權的襄仲結下私情。她所生的兒子公子俀即後來的宣公)年長於嫡子,敬嬴便借著這份私情,將兒子鄭重托付給襄仲,懇請他助公子俀登上君位。襄仲本就野心勃勃,當即應允,可這一提議卻遭到了叔仲叔仲惠伯)的堅決反對——叔仲恪守宗法禮製,力主擁立嫡子惡為君,雙方在朝堂上爭執不下,互不相讓。

襄仲抵達齊國後,趁拜見齊惠公的機會,將立公子俀為君的打算和盤托出,懇請齊惠公出手相助。齊惠公剛登基不久,正想借著親近魯國穩固自身地位,又念及魯國與齊國相鄰,若能拉攏魯國,也可製衡晉國,便爽快地答應了襄仲的請求。有了齊國這個強援,襄仲的底氣愈發充足。

冬十一月,寒風卷著沙塵掠過曲阜城牆,襄仲在府邸中布下殺機。他趁著夜色,派人闖入東宮,殘忍地殺死了太子惡與公子視惡的同母弟),隨後擁立公子俀為君,是為魯宣公。對於這場違背宗法的血腥政變,《春秋》中僅以“子卒”二字一筆帶過,刻意隱去了弑嫡立庶的真相,這正是孔子所說的“為尊者諱”的春秋筆法。

政變次日,襄仲以新君宣公的名義召見叔仲。叔仲的家臣之長公冉務人聞訊趕來,攔在門前苦苦勸道:“大人萬萬不可入宮!襄仲既已弑殺二公子,此刻召您,分明是要斬草除根,入宮必是死路一條!”叔仲卻挺直了脊梁,麵色沉靜:“若真是國君的命令,臣死而無憾。”公冉務人急得跺腳:“眼下的國君是誰扶立的?這道命令究竟是君命,還是襄仲的私意?若不是真君命,何必白白送死?”可叔仲終究拗不過心中的“忠君”執念,推開勸阻的家臣,毅然踏入了宮門。宮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再打開時,這位守禮的大夫已倒在血泊之中——襄仲命人將他殺死後,竟草草埋在了馬廄的糞堆裡,以此羞辱這位政敵。公冉務人見主公遇害,含淚帶著叔仲的妻小逃往蔡國,直到多年後才設法為叔仲氏恢複了宗嗣,算是為這段慘烈的權鬥留下一絲餘溫。

文公的夫人薑氏齊女)得知嫡子慘死,悲痛欲絕。她收拾行囊返回齊國時,車駕經過曲阜集市,忍不住掀開車簾,對著圍觀的百姓哭喊道:“天哪!襄仲無道,竟殺死嫡子,擁立庶子為君,這還有王法嗎!”集市上的百姓素來敬重太子惡的仁厚,聞言無不落淚,此後便私下稱薑氏為“哀薑”,以此寄托對這場冤案的痛惜。

同一時間的莒國風波,尚未平息,魯國的動蕩又牽連出更複雜的禮法爭議。而遠在東方的齊國,齊惠公對魯國的“示好”並未持續太久,列國的棋局仍在權力更迭中悄然重塑。

魯國的風波未平,宋國的內亂又起。宋武公的族人始終不滿宋文公公子鮑)的繼位——畢竟文公是弑殺兄長昭公宋昭公)上位的。他們暗中聯絡了昭公的兒子,打算扶持司城須文公的同母弟)發動叛亂,奪回政權。十二月,宋文公察覺異動,搶先下手,誅殺了同母弟須與昭公的兒子,徹底斬斷了叛亂的根基。隨後,他命戴公、莊公、桓公的族人,在司馬子伯的館舍中圍攻武公的族人,將這股反對勢力一網打儘,最終把武公、穆公的族人全部驅逐出境。為穩定人心,文公任命公孫師為司城,填補司城須留下的空缺;恰逢公子朝去世,又任命樂呂為司寇,通過人事調整牢牢掌控了朝政,宋國這才漸漸安定下來。

這一年的秋冬,從魯國的弑嫡立庶到宋國的宗族清洗,列國的天空始終被權力鬥爭的陰霾籠罩。宗法禮製在野心家眼中形同虛設,而史書上那些簡略的記載,如“襄仲殺嫡立庶”“宋殺其弟須”,背後藏著多少鮮血與哀嚎,唯有風中搖曳的旌旗與沉默的竹簡知曉。

眼見在這魯文公十八年的秋冬後兩季,看著這一件件、一幕幕跌宕起伏的事件,其外在的血雨腥風與內在的權謀爭鬥,想必任誰的心裡,都會為之觸動吧。

而咱們的王嘉呢,也是在看到這一切後,內心愈發的五味雜陳,他隨即在深思熟慮片刻之後,在長長歎息之餘,便像先前那般,再度緩緩道出他的評價感悟與反思思考來。

“這秋冬兩季的事,看得人心裡像壓了塊冰,寒得透骨。”王嘉望著案上那卷墨跡未乾的《春秋》殘簡,指尖在“子卒”兩個字上反複摩挲,竹片的紋路硌得指腹發疼,聲音裡裹著書庫特有的陰冷潮氣,“襄仲出發去齊國時,車駕上載的是綢緞玉器,人人都說‘這是為魯國結好鄰邦’;可他從齊國回來,腰裡揣的是齊侯的承諾,手裡握的是殺太子的刀。誰能想到,幾車禮物換來的,是東宮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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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指尖移向另一處記載叔仲遇害的簡文,聲音發顫:“叔仲先生一輩子捧著‘宗法’二字,朝堂上跟襄仲爭得麵紅耳赤,說‘嫡庶有序,如天地有常’;到頭來呢?襄仲一句‘君命’就把他騙進宮,死後連口像樣的棺木都沒有,竟埋在馬廄的糞堆裡。那地方,連拉車的馬都嫌臭啊!這禮,守得越真,死得越慘,世道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王嘉拿起旁邊一卷記錄宋國內亂的竹簡,簡上“宋殺其弟須”五個字,筆鋒淩厲如刀,像是能劃破人的手指。“宋國更狠。同母弟啊,說殺就殺,連眼睛都不眨;先君的族人,說趕就趕,連祖宅都給燒了。先前夫子講‘周公之禮’,說‘君臣、父子、兄弟,禮之綱也’,可現在看來,刀光比禮器管用,野心比宗法實在——誰的刀快,誰的拳頭硬,誰就能說了算。”

一陣風從窗縫裡鑽進來,吹得燭火猛地一顫,將他的影子投在牆上,忽明忽暗。王嘉低頭看向自己沾著墨痕的手,那墨痕像是洗不掉的血漬:“哀薑哭市的時候,曲阜的百姓都落淚了,有人還偷偷給太子惡設了牌位祭拜。可眼淚擋不住襄仲的刀,牌位護不住叔仲的命。叔仲先生說‘死於君命可也’,可那命根本不是君命,是襄仲的私心!我先前總信夫子說的‘史書能明善惡’,說‘筆削之間,自有褒貶’,可現在才懂,善惡明不明,全看執筆者敢不敢寫——‘子卒’兩個字,藏了多少刀光血影?”

他將竹簡重重按在案上,竹片相撞的脆響在空曠的書庫回蕩,驚得梁上積塵簌簌落下:“莒太子仆殺父盜寶,季文子說‘這是凶德’,把人趕走了;可襄仲殺嫡立庶,卻能借著齊侯的勢坐穩權臣,還能讓新君認他當恩人。同樣是‘凶德’,有人被逐,有人得勢——這亂世的道理,原是看誰的靠山硬,誰的算計深啊。”

“隻是……”王嘉忽然放輕了聲音,目光越過層層疊疊的竹簡,落在書庫最深處那排記載魯文公事跡的簡冊上,那裡藏著文公十八年的掙紮與堅守,“先君十八年守著的禮,叔仲先生用命護著的法,總不能就這麼白廢了。你看那哀薑的哭聲,百姓的眼淚,還有公冉務人帶著叔仲家小逃亡時,回頭望曲阜城門的那一眼——那些藏在史書字縫裡的東西,那些沒被刀光斬斷的人心,才是真的禮啊。”

燭火漸漸平穩下來,柔和的光暈籠罩著攤開的竹簡,將王嘉的影子與那些竹簡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像極了這亂世裡,禮與權、生與死、堅守與妥協的糾纏。

在這之後不久,思慮良久過後,隻見王嘉的腦海裡,對於這一係列事情,此時此刻頓時便浮現出這一時期乃至後續時代諸子百家與名人大師的著作典籍中的佳句名篇,緊接著便輕聲吟誦並細細感悟起這一切來。

王嘉指尖懸在一卷記錄叔仲遇害的竹簡上空,久久沒有落下。那竹片上“埋於馬矢”四字,墨跡仿佛還帶著未乾的腥氣,與周圍記載禮樂的簡冊形成刺目的對比。他目光緩緩掃過那些浸著血與淚的記載——從太子惡的“子卒”到宋文公“殺其弟須”,從齊懿公的竹林屍骸到哀薑的集市痛哭,沉吟片刻,忽然低聲吟誦起來,聲音裡帶著穿越時空的共鳴,像是要將胸中的鬱氣借著先賢的字句傾瀉而出。

“‘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老子先生這話,此刻聽來竟字字紮心。”他望著窗外沉沉的暮色,天邊最後一縷霞光正被墨色吞沒,恍惚間像是看見老子騎牛西出函穀關的背影,“先君十八年如履薄冰,祭周公時禮器擺得絲毫不差,臨終前還攥著《周官》竹簡,卻守不住自己的嫡子;叔仲先生在朝堂上與襄仲爭得麵紅耳赤,說‘宗法如天地綱常’,卻死在馬糞堆裡,連隻體麵的棺木都沒有。這世道,倒是越講禮義,越見虛偽——襄仲在盟會上高談‘周公之德’,轉身就敢揮刀殺太子;越重宗法,越藏殺機——宋文公對著先君牌位起誓‘兄弟同心’,轉頭就誅了同母弟。”

轉而他拿起案上一卷《春秋公羊傳》,翻到“撥亂世,反諸正”的篇章,指尖在“亂臣賊子”四字上反複摩挲:“孔子說‘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可眼下呢?襄仲殺了太子,還能帶著齊國的盟約風光回朝,在新君麵前稱‘定策之勳’;宋文公弑兄逐族,反倒被史官寫‘以安國人’。這‘懼’字,怕是隻嚇得住叔仲那樣守禮的君子,嚇不住襄仲、宋文公這般握刀的權臣。他們連《春秋》的筆都敢糊弄——‘子卒’二字藏了多少刀光?‘安定國人’四個字掩了多少鮮血?”

他放下公羊傳,又拿起案上一卷《詩經》,手指飛快地翻到《大雅·板》篇,在“民之多辟,無自立辟”的詩句上重重點下,竹片被按得微微發顫:“《詩》裡早說‘百姓多邪僻,無法自立法度’,原來古人早就看透了這亂世的荒唐。莒君庶其殘暴,齊君商人嚴苛,最後都死在國人手裡,倒像是應了‘多行不義必自斃’;可襄仲、宋文公這般‘邪僻’,卻能靠著向齊國獻媚、借宗族相殘坐穩位子——這‘法’,究竟是約束眾人的規矩,還是強者手裡的工具?季文子能以‘凶德’逐莒太子,卻對襄仲的弑嫡裝聾作啞,說到底,不過是因為襄仲的拳頭更硬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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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更深的寒意從腳底漫上來,王嘉猛地合上《詩經》,竹簡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驚得梁上一隻夜梟撲棱棱飛起。他望著書庫深處搖曳的燭火,那裡還擺著左丘明先生正在撰寫的《左傳》初稿,忽然緩緩道:“倒是《左傳》裡那句‘多行不義必自斃’,還能讓人存幾分念想。齊懿公掘墓斬腳,以為能壓服邴歜,終究死在申池竹林,連屍身都被野狗啃食;襄仲今日在朝堂上得意,難保日後不會被新君猜忌,不會被後人翻出舊賬。或許這些佳句名篇,不是要我們看透絕望,是要我們在這禮崩樂壞的亂世裡,還能認出什麼是‘義’,什麼是‘不義’——就像哀薑的哭聲,百姓的眼淚,公冉務人帶著叔仲家小逃亡時那回頭一望,縱然改變不了結局,也得讓後人知道,這世上曾有過不公,曾有過堅守,曾有人為了‘宗法’二字,甘願死在馬糞堆裡。”

吟誦聲漸漸歇止,書庫重歸寂靜,隻有案上的燭火還在微微跳動,將那些竹簡上的文字照得愈發清晰。千年前的佳句與眼前的血案,先賢的歎息與今人的無奈,在搖曳的火光中交織成一片深沉的回響,久久不散。

後來,又過了沒多久…

在這之中,王嘉與許多相關人士進行交流,並且有了許多自己的感悟。

再到了後來,當他的思緒回到現實中時,他便將其中重要的信息記錄在他先前準備好的小竹簡小冊子上,之後再細細分析。

然後,他在完成自己手中的書籍整理與分類工作後,他便馬不停蹄的帶著自己的疑惑,前往他的老師左丘明丘明先生休息以及辦公的地方,尋求答疑解惑。

“夫子,弟子近日整理魯文公十八年的簡冊,越看心裡越糊塗。”王嘉捧著那冊記滿感悟的小竹簡,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站在左丘明案前時,聲音裡還裹著未散的困惑,像被晨霧打濕的棉絮,“同樣是弑君殺嫡,齊懿公被邴歜、閻職兩個匹夫手刃,屍身拋在竹林裡喂野狗;襄仲殺了太子惡與公子視,卻能借著齊侯的勢安坐朝堂,連新君都要敬他三分。同樣是堅守宗法,叔仲先生被埋在馬糞堆裡,連個諡號都沒留下;季文子卻能捧著‘凶德’的道理驅逐莒太子,在朝堂上穩穩當當——這世道的道理,難道真的沒有章法可循?”

他將小竹簡輕輕攤在案上,竹片邊緣已被反複摩挲得發亮,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批注,有對“子卒”二字的圈點,有對“襄仲殺嫡”的質疑,還有幾處潦草地畫著哭喪的百姓與揮刀的權臣。“弟子翻遍了《詩》《書》裡的訓誡,也找不到答案。老子說‘大道廢,有仁義’,可叔仲先生的仁義,在襄仲的刀麵前脆得像層窗紙,一捅就破;孔子說‘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可亂臣們握著刀,連史書都敢改寫——‘子卒’兩個字藏了多少血?‘安定國人’四個字掩了多少罪?難道這亂世的道理,真的隻剩‘拳頭硬者為尊’?”

左丘明正用一方素布細細擦拭著案上那尊青銅鎮紙,鎮紙上刻著的“明鑒”二字已被磨得發亮。聞言他放下布巾,目光落在王嘉的批注上,蒼老的指尖輕輕點過“叔仲之死”四字,那力道很輕,卻像帶著千鈞重量:“你記不記得去年整理《晉語》,晉獻公死後,裡克連殺奚齊、卓子兩位幼君,起初在朝堂上呼風喚雨,連夷吾晉惠公)都要讓他三分;可坐穩君位後,夷吾反手就賜了他一杯毒酒,說‘子弑二君與一大夫,為子君者不亦難乎’。”他抬眼望向王嘉,眸子裡映著窗外透進的天光,清明如古鏡,“權術能得一時,卻不能得一世;刀光可掩一時,卻掩不了萬世。齊懿公的屍身爛在申池,可‘掘墓斬腳’的惡名傳了列國;襄仲今日得意,可我筆下‘公子遂殺太子惡及公子視’這十個字,會跟著竹簡化作灰燼嗎?”

左丘明拿起案上墨跡未乾的《左傳》初稿,竹簡上的字筆鋒如刀,透著一股不容篡改的剛勁。他指著“襄仲殺嫡”的記載:“我不寫‘君命’,不寫‘定策’,更不寫‘以安社稷’,便是要讓後人一眼看清,這刀是襄仲的刀,不是天意,不是君命,是權臣的私心。至於季文子與叔仲的不同結局——”左丘明頓了頓,指尖在“守禮”二字上停留片刻,“叔仲守的是‘死諫’,他要讓天下人看看,這宗法禮製還有人肯用命去護;季文子守的是‘存身’,他知道若自己也像叔仲般赴死,魯國就再沒人能擋著襄仲把周禮踩成泥了。亂世之中,守禮的方式有千萬種,能讓‘禮’的火種不滅,便是大功。”

王嘉望著老師筆下剛勁的字跡,忽然想起書庫深處那排記載魯文公祭典的竹簡,上麵詳細記錄著祭器的擺放、樂舞的章節,連獻酒的次數都一絲不苟;又想起哀薑哭市時,百姓們偷偷抹淚的模樣,想起公冉務人帶著叔仲家小逃亡時,回頭望曲阜城門的那一眼——那些沒被刀光斬斷的堅守,沒被權謀磨滅的人心,不正是老師說的“不滅的火種”嗎?心中那團迷霧漸漸散開,像被風吹散的晨霧,露出了底下堅實的土地。

緊接著,在這之後不久,王嘉在思慮良久之餘,也是與他的那幾個師哥師姐也進行了一係列的交流。

在此基礎上,他又了解到了更多的知識,有了更多的感悟。

這一天,很快也就過去了。

接下來,到了魯國新國君魯宣公姬俀倭)登基上位。同時也是其執政魯國第—個年頭的時候,又會發生哪些有趣事情呢?

接下來,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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