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是理學也稱“道學”)的誕生與成熟期,也是儒家思想完成“哲學化改造”的關鍵階段。麵對佛道思想的長期衝擊,宋代儒者以“複興儒學”為己任,不再滿足於儒家傳統的倫理實踐,而是借鑒佛道的宇宙觀與思辨方法,構建起“以理為核心”的哲學體係。周敦頤作為理學開山,在《太極圖說》中以“太極生陰陽,陰陽生五行”解釋宇宙本源,將儒家倫理嵌入宇宙生成邏輯;程顥、程頤兄弟首次明確提出“理”也稱“天理”)是萬物的終極本質,主張“存天理,滅人欲”,將倫理道德上升為宇宙規律;朱熹則集理學之大成,在《四書章句集注》中係統闡釋“格物致知”的認識論——認為通過探究事物原理格物),才能獲得對“天理”的認知致知),最終實現“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儒家理想。這套體係既回應了佛道對“宇宙本源”的探討,又堅守了儒家“入世致用”的核心,成為宋代及後世的官方哲學,深刻塑造了中國人的倫理觀念與思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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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朱熹“理學”相對的,是陸九淵的“心學”。陸九淵反對朱熹“格物致知”的外在探求,主張“心即理”——認為“天理”不在外物,而在人的本心之中,“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隻需通過“發明本心”向內反思),即可領悟真理。這種“向內求理”的路徑,既吸收了禪宗“明心見性”的思想,也為明代王陽明“心學”的發展奠定了基礎,形成了理學內部“程朱理學”與“陸王心學”兩大流派的分野。
與此同時,遼、夏、金等少數民族政權雖以遊牧文化為根基,卻普遍吸納儒家思想以鞏固統治。遼代設立國子監,將《論語》《孝經》譯為契丹文供貴族學習;西夏仁宗推行“崇儒興學”,仿照宋代科舉選拔儒生;金代則以朱熹《四書章句集注》為科舉教材,讓理學逐步傳播至北方。這些政權並非簡單“複製”漢儒思想,而是融入本民族文化特質——比如遼代將儒家“忠君”與契丹“部族忠誠”結合,西夏將“仁政”與黨項“尚武精神”並存,形成了“多元一體”的思想融合形態,打破了儒家思想的民族界限。
元代統一後,理學正式成為全國性官方哲學。元仁宗恢複科舉,以“四書五經”為考試內容,朱熹《四書章句集注》成為標準答案,標誌著理學地位的最終確立。同時,元代思想界還呈現出“三教進一步合流”的趨勢——全真教丘處機將道教“清靜無為”與儒家“仁政”結合,向成吉思汗提出“敬天愛民”的治國建議;佛教禪宗繼續保持“生活化”特質,與儒家倫理、道教養生相互滲透。此外,元代海外貿易的繁榮讓阿拉伯文化、印度文化少量傳入,雖未對主流哲學產生重大影響,卻也為思想界增添了多元色彩。
遼宋夏金元時期的哲學,既是儒家思想“哲學化”的巔峰理學集大成),也是多民族思想“交融共生”的典範。它不再是單一文明的思想演進,而是農耕與遊牧、漢民族與少數民族、本土與外來文化碰撞的結果,最終為中國傳統哲學注入了更豐富的內涵,也為明代思想的發展如王陽明心學)開辟了道路。
而在緊隨其後的明清兩代,中國封建社會步入晚期——明代君主專製空前強化,清代則在統一多民族國家鞏固的同時推行文化管控,這種“穩定與禁錮並存”的社會格局,讓哲學思想呈現出“官方理學固化”與“民間思想突破”的雙重態勢,既延續了傳統儒學的倫理內核,也孕育了近代思想啟蒙的萌芽。
明代前期,程朱理學被確立為絕對官方思想。明太祖朱元璋將朱熹《四書章句集注》定為科舉唯一標準,禁止士子偏離“朱注”解讀經典;明成祖命人編纂《四書大全》《五經大全》,將理學思想壓縮為僵化的考試範式。此時的理學已不再是宋代富有思辨活力的哲學體係,而是淪為“代聖賢立言”的政治工具——士子為科舉功名,隻會死記硬背“存天理,滅人欲”的教條,卻鮮有對“天理”本質的獨立思考,哲學思辨陷入嚴重停滯。
直到明代中後期,王陽明心學的崛起才打破這一僵局。王陽明繼承陸九淵“心即理”的核心,進一步提出“致良知”與“知行合一”:他認為“良知”是人人先天具備的道德本性,“致良知”就是通過內心反思喚醒這一本性;而“知行合一”則批判“知而不行”的空洞理學,主張“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將道德認知與實踐行動緊密綁定。其思想既簡化了“求理”的路徑無需向外格物,隻需向內省察),又強調個體主觀能動性,深受中下層士子與平民歡迎——比如他在平定寧王叛亂時,以“良知”鼓舞士氣,正是“知行合一”的實踐體現。王陽明心學雖未取代程朱理學的官方地位,卻為沉悶的思想界注入活力,甚至影響到李贄等“異端”思想家的出現。
明末清初,社會動蕩明末農民起義、清軍入關)引發士大夫對傳統思想的深刻反思,催生了以顧炎武、黃宗羲、王夫之為代表的“經世致用”思潮。他們批判宋明理學“空談心性”脫離現實,主張“以史為鑒”“學以致用”:顧炎武提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將個人命運與社會治亂綁定,主張通過研究地理、典製解決實際問題其著作《天下郡國利病書》聚焦民生利弊);黃宗羲在《明夷待訪錄》中猛烈抨擊君主專製,提出“天下為主,君為客”,甚至主張“公其是非於學校”讓學校成為議論政治的場所),暗含民主啟蒙的色彩;王夫之則以樸素唯物主義批判“心學”“理學”的唯心傾向,提出“氣者,理之依也”,認為物質氣)是規律理)的基礎,同時強調“習成而性與成”,主張人性並非先天固定,而是在實踐中形成,為“經世致用”提供了哲學依據。
清代前期,統治者一方麵延續明代科舉製度,以程朱理學維係思想統治;另一方麵推行嚴酷的文化管控如文字獄),壓製明末清初的啟蒙思想——顧炎武、黃宗羲的著作被列為“禁書”,士子稍有“非議君權”的言論便會遭迫害。在這種高壓下,部分學者轉向“乾嘉學派”,專注於儒家經典的文字訓詁、版本考證,雖在學術考據上成就斐然如戴震《孟子字義疏證》通過考據批判理學“以理殺人”),卻刻意回避現實政治,哲學思想的實踐性大幅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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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清代晚期,隨著西方列強入侵鴉片戰爭後),“西學東漸”浪潮衝擊傳統思想體係,魏源、龔自珍等思想家在“經世致用”基礎上,提出“師夷長技以製夷”,主張學習西方科技以抵禦外侮。此時的哲學思想已不再局限於傳統儒釋道框架,開始被動融入近代世界思潮,為中國傳統哲學向近代思想轉型埋下伏筆。
明清哲學雖曆經“固化—突破—再禁錮—啟蒙”的波折,卻始終圍繞“如何維係傳統倫理”與“如何應對現實危機”兩大命題展開,既守護了中國文化的核心價值,也在時代變局中孕育了新的思想可能,成為連接傳統與近代的關鍵思想橋梁。
而在歐洲各國,早在古希臘古羅馬時期,對於哲學思辨領域,便已開啟了對“世界本質”“人類理性”與“社會秩序”的係統性探索,構建起西方哲學的源頭框架,其思想深度與體係化程度,堪稱人類文明史上的早期高峰。
古希臘哲學的萌芽,始於對“宇宙本源”的追問。公元前6世紀的米利都學派,率先擺脫原始宗教的神創論束縛:泰勒斯提出“水是萬物的本源”,將世界的本質歸結為具體物質;阿那克西曼德則認為本源是“無限者”一種無固定形態的物質),突破了單一物質的局限;阿那克西美尼進一步提出“氣是本源”,主張氣通過稀散與凝聚形成萬物——這些樸素唯物主義觀點,標誌著歐洲人首次以理性而非神性解釋世界。
進入古典時期,古希臘哲學轉向對“人類自身”的探究。蘇格拉底將哲學從“天上拉回人間”,拒絕探討宇宙本源,轉而專注“美德即知識”“認識你自己”,通過“產婆術”問答式辯論)引導人們反思道德與理性,為西方哲學奠定了“注重思辨與倫理”的傳統;柏拉圖繼承蘇格拉底思想,在《理想國》中構建“理念論”——認為現實世界是“理念世界”如正義、美、善的完美原型)的影子,同時設計了“哲學王統治”的理想社會模型,將哲學思辨與政治理想深度綁定;亞裡士多德則堪稱“百科全書式的哲學家”,他批判柏拉圖的“理念論”,主張“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提出“實體論”現實個體是第一實體),並創立邏輯學三段論)、倫理學中庸之道)、政治學城邦理論)等學科,其思想體係幾乎涵蓋當時所有知識領域,成為西方哲學史上的“第一座高峰”。
古希臘後期至古羅馬時期,哲學思辨更側重“個體心靈的安頓”。斯多葛學派如芝諾、馬可·奧勒留)主張“順應自然與理性”,認為人的幸福在於服從宇宙規律邏各斯),即使麵對苦難也要保持內心平靜,這種“禁欲與堅韌”的倫理觀深刻影響了羅馬帝國的統治階層;伊壁鳩魯學派則倡導“追求快樂”,但並非感官享樂,而是“身體無痛苦,靈魂無紛擾”的精神安寧,主張通過理性規避恐懼如對死亡的恐懼);而古羅馬自身的哲學貢獻,更多體現在對古希臘思想的繼承與應用——西塞羅將柏拉圖、亞裡士多德的思想譯為拉丁文,傳播“自然法”理念認為法律應源於理性與正義,而非君主意誌),為羅馬法的完善提供哲學支撐;塞內卡、馬可·奧勒留等羅馬帝王的哲學著作如《沉思錄》),則將斯多葛學派的倫理思想轉化為治國與修身的實踐指南,讓哲學真正融入社會生活。
就在這之後不久,伴隨著封建王朝中世紀的到來,歐洲哲學思辨的重心從“理性探索”轉向“宗教神學”,進入了以“基督教神學為核心”的思想階段。此時,基督教成為中世紀歐洲的主流意識形態,哲學淪為“神學的婢女”,其核心任務不再是探究世界本質或人類理性,而是論證基督教教義的合理性,為上帝的存在與教會的權威提供理論支撐。
中世紀早期510世紀),哲學思辨相對沉寂,奧古斯丁是這一時期的關鍵思想家。他在《懺悔錄》《上帝之城》中,融合柏拉圖的“理念論”與基督教教義,提出“原罪說”人類因亞當、夏娃的原罪而背負苦難)與“上帝之城”信仰上帝的靈魂所居的理想國度),主張“信仰先於理性”——隻有先信仰上帝,才能通過理性理解上帝的智慧,這種思想將理性完全置於信仰之下,奠定了中世紀神學哲學的基本基調。
中世紀中期1113世紀),隨著阿拉伯文化將亞裡士多德的著作重新傳入歐洲,經院哲學又稱“學院哲學”)興起,托馬斯·阿奎那是其集大成者。他在《神學大全》中,以亞裡士多德的“實體論”“因果論”為工具,係統論證上帝的存在如“第一推動者”“第一因”“必然存在者”等五路證明),主張“理性與信仰並不矛盾”——理性可以證明上帝的存在,但上帝的奧秘如三位一體、道成肉身)仍需通過信仰領悟。經院哲學雖仍以神學為核心,卻重新激活了理性思辨,其“邏輯論證”的方法為後世哲學的複興埋下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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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紀後期1415世紀),經院哲學逐漸走向僵化,部分思想家開始對“信仰至上”的傳統產生質疑。唯名論者如奧卡姆)批判經院哲學的繁瑣論證,主張隻承認個體事物的真實存在,否認“共相”如“善”“美”的抽象概念)的客觀實在性,這種對抽象思辨的懷疑,間接推動了哲學向“關注現實經驗”的轉向;同時,文藝複興運動在意大利興起,人文主義者如彼特拉克、薄伽丘)倡導“以人為本”,反對中世紀對人性的壓抑,主張恢複古希臘羅馬的理性與人文精神,為中世紀哲學的終結與近代哲學的開端如笛卡爾的理性主義)鋪平了道路。
歐洲古希臘古羅馬的哲學,以“理性”為核心構建了西方哲學的基礎框架;而中世紀哲學雖以“神學”為主導,卻在信仰與理性的張力中完成了思想的過渡,兩者共同塑造了西方哲學“注重邏輯、關注個體與理性”的獨特特質,深刻影響了後世歐洲的文化、政治與社會發展。
與此同時,在同時期的古印度、阿拉伯世界、美洲和非洲地區,對於哲學思辨領域的認知理解與認識,雖因地理環境、文明形態差異呈現出截然不同的麵貌,卻同樣圍繞“宇宙本質”“生命意義”“社會秩序”三大核心命題展開,形成了多元共生的人類早期哲學脈絡,為世界文明貢獻了獨特的思想智慧。
古印度:以“解脫”為核心的精神哲學體係
古印度哲學始終與宗教信仰深度綁定,其核心目標是探索“如何擺脫生命苦難、實現靈魂解脫”,形成了以吠陀文化為根基、諸派並立的思想格局。早在公元前1500年左右的《吠陀》時代,祭司階層便通過《梨俱吠陀》中的頌詩,提出“梵”宇宙終極實在)的概念,將世界視為“梵”的顯現,這一思想成為後來印度哲學的核心底色。
到公元前6世紀,“沙門思潮”興起,打破了婆羅門教的思想壟斷,誕生了諸多具有革新性的哲學流派。其中,佛教的創始人釋迦牟尼提出“四聖諦”苦、集、滅、道)與“八正道”,認為生命苦難源於“貪嗔癡”欲望與煩惱),唯有通過“戒定慧”道德實踐、心靈專注、智慧覺悟)才能實現“涅盤”解脫境界),其“緣起性空”的觀點一切事物皆由因緣和合而生,無固定不變的本質),既否定了“梵”的永恒實在性,也摒棄了唯物主義的片麵性,成為影響最深遠的東方哲學體係之一。
此外,耆那教主張“非暴力”不傷害一切生命)與“靈魂解脫”,認為通過嚴格的禁欲與道德實踐可擺脫輪回;數論派則構建“二元論”哲學,將世界分為“精神”神我)與“物質”自性),主張通過認知兩者的區彆實現解脫;瑜伽派則以“八支瑜伽”持戒、精進、冥想等)為實踐路徑,探索心靈控製與靈魂解脫的方法。這些流派雖觀點各異,卻共同塑造了古印度哲學“重精神內省、求生命解脫”的特質,其思想不僅深刻影響了印度社會,更通過佛教傳播至東亞、東南亞,成為世界哲學的重要分支。
阿拉伯世界:以“真理追尋”為核心的融合型哲學
阿拉伯世界的哲學思辨崛起於公元812世紀,在伊斯蘭教的文化框架下,融合了古希臘哲學、波斯思想與印度智慧,形成了以“調和信仰與理性”為核心的獨特體係。其思想起點是對《古蘭經》的闡釋——早期伊斯蘭學者在解讀經文時,發現經文對“安拉的獨一性”“世界的起源”等問題的表述需要理性論證,由此開啟了哲學思辨的探索。
其中,“穆爾太齊賴派”是早期理性主義的代表,主張以亞裡士多德的邏輯學為工具,論證“安拉的公正”與“人類的自由意誌”,反對將安拉擬人化,強調理性在理解信仰中的核心作用;而“艾什爾裡派”則在信仰與理性間尋求平衡,認為理性可輔助信仰,但不能超越信仰的邊界,其思想後來成為伊斯蘭教的正統教義之一。
到公元10世紀後,阿拉伯哲學進入鼎盛期,誕生了阿維森納伊本·西那)、阿威羅伊伊本·魯世德)等集大成者。阿維森納融合亞裡士多德哲學與伊斯蘭教義,在《治療論》中提出“存在與本質”的區分,認為“安拉是唯一的必然存在”,世界是安拉創造的“可能存在”,同時構建了“靈魂不朽”的論證體係,其思想不僅影響了阿拉伯世界,更通過翻譯傳入歐洲,成為中世紀經院哲學的重要思想來源;阿威羅伊則致力於恢複亞裡士多德哲學的本來麵貌,主張“哲學與宗教殊途同歸”——哲學通過理性認識真理,宗教通過啟示引導大眾,其“雙重真理說”為後來歐洲文藝複興時期的思想解放提供了重要啟發。此外,阿拉伯學者還在數學、天文學、醫學等領域的探索中,融入哲學思辨,推動了“實證精神”的發展,成為連接東西方哲學的關鍵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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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洲:以“宇宙和諧”為核心的實用型哲學
美洲地區的哲學思辨以瑪雅、阿茲特克、印加三大文明為代表,因與舊大陸文明隔絕,形成了完全獨立的思想體係,其核心是“探索人與自然、神靈的和諧關係”,注重實用性與儀式性,而非抽象的理論構建。
瑪雅文明的哲學思想體現在其天文曆法與宗教儀式中——瑪雅人通過精密觀測,製定了“太陽曆”與“長計數曆”,認為宇宙是循環往複的如每52年為一個“曆法循環”),人類的生存依賴於與神靈的和諧互動,因此通過祭祀、占卜等儀式祈求神靈保佑農作物豐收、社群安寧,其思想中“人與自然共生”的觀念,體現在對玉米神瑪雅人的主要糧食作物)的崇拜中,認為玉米是神靈賜予人類的禮物,人類需通過儀式回饋神靈。
阿茲特克文明則以“宇宙平衡”為核心哲學理念,認為世界由“太陽、月亮、星辰”等神靈支撐,而神靈的力量需要人類的“獻祭”包括血液、物品等)來維持,否則宇宙將陷入混亂。其思想中既有對宇宙秩序的敬畏,也包含對人類責任的認知——阿茲特克人相信,人類的生存使命是維護宇宙平衡,因此將祭祀儀式與日常生活緊密結合,形成了“以責任為核心”的倫理觀。
印加文明則以“太陽神崇拜”為核心,認為“印加王是太陽神的後裔”,世界是太陽神創造的和諧整體,而人類社會的秩序應模仿宇宙秩序——印加帝國的“郡縣製”“道路係統”等製度,正是對“宇宙層級秩序”的模仿,其哲學思想中“集體高於個體”的觀念,體現在社會生活的方方麵麵,如土地、財產歸集體所有,個體需為社群貢獻勞動,這種“重集體、求和諧”的特質,支撐了印加帝國的龐大統治。美洲文明的哲學雖未形成係統的理論著作,卻通過製度、儀式、藝術等形式融入生活,展現了人類對“宇宙和諧”的獨特思考。
非洲:以“社群與生命力”為核心的經驗型哲學
非洲地區的哲學思辨因文明發展不平衡,呈現出“多元分散”的特點,以埃及文明、西非部落文化為代表,其核心是“探索社群的凝聚力”與“生命的本源力量”,注重經驗總結與口頭傳承,而非抽象的邏輯論證。
古埃及文明是非洲最早的成熟文明,其哲學思想體現在宗教信仰與喪葬文化中——埃及人相信“靈魂不朽”,認為人死後靈魂卡與巴)需經過審判才能進入來世,因此通過修建金字塔、製作木乃伊、撰寫《亡靈書》等方式,為靈魂來世生活做準備。其思想中“善惡有報”的倫理觀如奧西裡斯審判)、“人與自然共生”的觀念如對尼羅河的崇拜,認為尼羅河是生命的源泉),既反映了對生命意義的探索,也體現了對社群秩序的維護如強調對法老的忠誠,法老被視為神與人的中介)。
西非地區的部落文化如約魯巴族、豪薩族)則形成了以“社群為本”的哲學思想,核心概念是“烏賈馬”斯瓦希裡語,意為“大家庭”),認為個體的價值隻有在社群中才能實現,社群的和諧高於一切。約魯巴族提出“ashe”生命力)的概念,認為世界上存在一種普遍的生命力,通過祖先、神靈傳遞給人類,人類需通過祭祀祖先、遵守部落習俗來維係“ashe”的平衡;豪薩族則以“誠實、勇敢、互助”為核心倫理,通過口頭傳說如《豪薩史詩》)傳遞“社群團結”的價值觀。這些思想雖未形成係統的理論體係,卻通過部落製度、儀式、諺語等形式代代相傳,塑造了非洲文化“重社群、尊傳統”的特質。
同期古印度、阿拉伯世界、美洲及非洲的哲學思辨,雖因文明背景差異呈現出不同形態,卻共同構成了人類早期哲學的“多元圖譜”——古印度追求“精神解脫”,阿拉伯世界調和“信仰與理性”,美洲探索“宇宙和諧”,非洲注重“社群凝聚”,它們與歐亞大陸的其他哲學體係相互輝映,共同推動了人類對世界與自身的認知,為後世哲學的發展奠定了多元基礎。
而在東亞與東歐地區,除了中國以外,日本與朝鮮半島的古代文明,以及俄羅斯和東歐國家,在這一時期,同樣在對應領域,留下了獨特印記——它們或深度吸納中國哲學的核心內核,結合本土文化改造創新;或在東正教、拜占庭文明與本土傳統的碰撞中,形成適配自身社會的思想體係,共同豐富了歐亞大陸的哲學思辨版圖。
東亞:日本與朝鮮半島——中國哲學的本土化改造與創新
東亞的日本與朝鮮半島,因與中國地理相近、文化交流頻繁,古代哲學思辨始終以中國思想為重要源頭,但並未簡單複製,而是結合本土社會結構與文化特質,形成了兼具共性與個性的思想形態。
日本:從“儒佛共生”到“武士道哲學”的演進
日本古代哲學的發展,始終圍繞“如何將中國思想適配日本社會”展開。公元6世紀後,佛教從中國經朝鮮半島傳入日本,很快與本土“神道教”崇拜自然神靈與祖先)融合——聖德太子推行“冠位十二階”與“十七條憲法”,以佛教“慈悲”理念與儒家“仁政”“禮治”規範官僚行為,提出“以和為貴”的治國原則,首次將外來哲學與本土政治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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