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雙生玉魄_血玉噬主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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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雙生玉魄(1 / 2)

阿旺那帶著哭腔的“壞人”在空寂的巷子裡回蕩,像一根冰冷的針,紮進沈默的心臟,又隨著晚風消散。他僵硬地靠在門框上,目光死死釘在地上那堆焦黑的、風一吹就散成齏粉的紅薯殘渣上。

不是幻覺。不是錯覺。

扳指在複蘇。以一種比他預想中更加貪婪、更加詭異的方式。它不再僅僅是被動地吸收接觸帶來的微末能量,它開始主動地、隔著空氣,攫取帶有生命熱量的東西!阿旺遞過來的紅薯,那點微不足道的溫度,成了它蘇醒後的第一口“甜點”。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沈默。他猛地縮回那隻戴著扳指的左手,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肢體,而是一條盤踞在腕上的毒蛇。他踉蹌著退進老屋,反手死死關上門,插上門栓,背靠著冰涼的門板,大口喘著粗氣。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左臂深處傳來的陣陣酸麻刺痛。

老屋的黑暗和死寂,此刻比外麵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

他不敢點燈。害怕那微弱的火光,也會成為扳指覬覦的目標。他摸索著,跌跌撞撞地回到祖父房間那張冰冷的木板床上,蜷縮在角落裡,將那條變得陌生而恐怖的左臂緊緊壓在身下,用整個身體的重量去壓製它。

黑暗中,感官被無限放大。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粗重壓抑的呼吸聲,聽到心臟狂跳的鼓點,聽到老屋木結構在夜風裡發出的細微呻吟。而左臂深處,那如同活物般緩慢蠕動的酸麻感和刺痛,則像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折磨著他的神經。

扳指死寂著。灰撲撲的,毫無光澤。但沈默知道,它隻是蟄伏。它像一個無底的深淵,剛剛嘗到了一點開胃小菜,正饑渴地等待著下一頓正餐。下一次,它會攫取什麼?靠近他的活物?還是……他本身?

這個念頭讓他不寒而栗。

“守玉人,飼器也……”青銅匣內冰冷的銘文如同魔咒,在黑暗中反複回響。飼器……他成了喂養這枚邪異扳指的容器?祠堂裡最後的景象——玉圭碎裂,深灰光芒吞噬手臂——難道就是完成“飼”的儀式?

一夜無眠。恐懼和寒冷如同兩條冰冷的毒蛇,纏繞著他,汲取著他殘存的熱量。天色微明時,他才在極度的疲憊中陷入一種半昏半醒的狀態。

再次醒來,是被一種強烈的、難以忍受的乾渴和饑餓喚醒的。喉嚨裡像是塞滿了滾燙的沙礫,胃袋空癟得發疼,一陣陣抽搐。身體的虛弱感比昨天更加沉重,眼前陣陣發黑。

必須吃東西,必須喝水。否則不用等扳指發難,他自己就會先垮掉。

他掙紮著爬起來,腳步虛浮地走到堂屋。角落裡那袋廉價掛麵還在,水缸裡還有半缸渾濁的井水。他不敢生火,隻能把掛麵掰碎了,用冰冷的井水泡著,硬生生地吞咽下去。粗糙的麵塊刮著食道,冰水灌進胃裡,帶來一陣絞痛。

他坐在冰冷的門檻上,看著院子裡荒草叢生。陽光慘白,毫無溫度。身體裡的熱量似乎在飛快地流失,左臂的麻木和沉重感更加清晰。他甚至能感覺到,那青灰色的皮膚下,隱隱透出一種更加深沉的……死氣?

不行!這樣下去,他撐不了幾天!他必須找到辦法!必須了解這枚扳指的真相!祖父…祖父一定知道什麼!那本墊桌腳的家譜!

這個念頭如同黑暗中的一點火星,瞬間點燃了沈默殘存的求生欲。他猛地站起來,拖著沉重的身體衝回堂屋,撲到那張落滿灰塵的八仙桌前。

他記得很清楚!小時候有一次他調皮,撞歪了桌子,祖父扶正時,他曾瞥見桌腿下麵墊著一本很厚、很破舊的線裝書!當時祖父隻是淡淡地說:“老黃曆了,墊墊桌腳。”

沈默用還能活動的右手,費力地抓住沉重的桌沿,用儘全身力氣,一點點地將八仙桌向後拖拽。桌子腿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桌子被拖開一尺多寬的距離。桌腿下方,厚厚的灰塵裡,果然躺著一本極其破舊的線裝書!

書頁是粗糙的土黃色草紙,邊緣已經磨損得如同狗啃,封麵早已不翼而飛,露出裡麵同樣殘破不堪的內頁。整本書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黴爛和塵土混合的氣味。

沈默的心跳加速。他小心翼翼地蹲下,用右手拂去書上的積塵,屏住呼吸,顫抖著將這本殘破的家譜捧了起來。

紙張脆弱得仿佛一碰就會碎掉。他不敢用力,極其緩慢地翻開第一頁。

劣質的墨汁早已褪色、暈染,字跡模糊不清,如同被雨水浸泡過。隻能勉強辨認出一些斷續的詞句:“…沈氏…源流…祖訓…玉靈通幽…非血不蘇…鎮…守…邪穢…慎之…慎之…”

“玉靈通幽…非血不蘇…鎮…守…”

這幾個詞,如同閃電般劈開迷霧,與祠堂青銅匣上的“以血飼玉,萬邪辟易”,與祖父臨終前斷斷續續的“血是鑰匙”,瞬間串聯起來!

這枚扳指,果然與“玉靈”有關!而“血”,是喚醒它、驅動它的關鍵!“鎮守邪穢”…這就是它的使命?或者說,是沈家“守玉人”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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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的心臟狂跳起來,手指因為激動和緊張而微微顫抖。他急切地翻動著脆弱不堪的書頁,希望能找到更多關於“守玉人”、關於這枚扳指的記載。

然而,後麵的內容更加殘破。大部分頁麵粘連在一起,根本無法分開。偶爾能翻開的幾頁,也多是些模糊不清的宗族世係人名和地點記錄,夾雜著一些早已褪色的、意義不明的符咒草圖。關於“玉”的具體記載,寥寥無幾。

翻到中間靠後的位置時,一張夾在書頁裡的、同樣泛黃發脆的紙片滑落出來。

沈默撿起紙片。上麵是用毛筆書寫的幾行小字,字跡蒼勁有力,帶著一種熟悉的筆鋒——是祖父的字!

“默兒親啟:

若見此箋,當是祠堂有變,玉魄已蘇。吾一生謹守祖訓,鎮於祠堂,唯恐此物為禍。然天命難違,該來的終會來。

玉魄本雙生,一鎮一噬。祠堂所鎮,乃‘鎮玉’,吾輩守之,以血飼之,鎖邪穢於九幽。汝手中所持,乃‘噬玉’,凶戾之器,本為鎮玉之輔,然其性貪婪,噬魂奪魄,以萬物為食糧,終將反噬其主!切記!此玉非汝所能控!速離此地!越遠越好!勿尋根底!勿問因果!速走!”

字跡到此戛然而止,最後幾個字甚至帶著一絲倉促和力竭的意味,墨跡深重地洇開。仿佛祖父在寫下這些字時,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或恐懼。

沈默捧著這張輕飄飄的紙片,如同捧著一塊燒紅的烙鐵,雙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雙生玉魄!鎮玉!噬玉!

祠堂深處鎮壓的玉圭,是“鎮玉”!祖父他們守護的,是用血喂養、用來鎖住邪穢的“鎖”!而他手上這枚扳指,竟然是與之對應的“噬玉”!它根本不是什麼守護的法器,它是凶戾的“輔器”?是貪婪的“噬魂奪魄”之器?!“以萬物為食糧,終將反噬其主”?!

祖父早就知道!他早就知道這枚扳指的真正麵目!他臨終前含糊的警告,不是擔心他受傷,是警告他遠離這枚噬人的凶器!

“速離此地!越遠越好!勿尋根底!勿問因果!速走!”

祖父最後急促的警告如同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響!

逃!必須逃!立刻!馬上!

巨大的恐懼瞬間壓倒了所有其他的念頭。沈默猛地站起身,將那本殘破的家譜和祖父的信箋胡亂塞進懷裡。他環顧這間如同巨大棺材的老屋,隻覺得每一寸陰影裡都藏著那枚扳指冰冷的注視。

他衝回裡屋,用右手胡亂抓起幾件破舊的衣物,打成一個簡陋的包袱。動作因為恐懼和急切而顯得笨拙慌亂。左臂沉甸甸地垂著,麻木感似乎蔓延到了肩膀。

收拾好包袱,他跌跌撞撞地衝出堂屋,拉開沉重的木門。

午後的陽光刺眼,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巷子裡空無一人,隻有風卷起幾片枯葉。

沈默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邁步就要衝出這個囚籠般的院子。

然而,就在他右腳剛剛踏出院門檻的刹那——

嗡!!!

左手拇指根部,那枚沉寂的扳指,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劇烈震顫!不再是之前的微弱悸動,而是如同瀕臨爆發的火山,帶著一種狂暴的、充滿警告和禁錮意味的冰冷意誌!

一股強大到無法抗拒的吸力,猛地從扳指核心爆發出來!這股吸力並非針對外界,而是死死地鎖定了沈默自身!尤其是他體內殘存的那點稀薄的生命能量!

“呃啊!”沈默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感覺身體瞬間被掏空!一股強烈的虛弱感伴隨著劇烈的眩暈襲來,眼前陣陣發黑,剛剛邁出的腳步如同踩在棉花上,軟軟地就要栽倒!

同時,他那條麻木僵硬的左臂,再次被那股源自扳指內部的、冰冷的操控力量接管!

左臂如同沉重的攻城槌,帶著非人的力量和速度,猛地向後一掄!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

沈默整個人被自己左臂那巨大的反作用力帶得向後踉蹌了好幾步,後背重重撞在老屋的門框上,震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翻騰,喉嚨裡湧上一股腥甜!

他驚駭欲絕地低頭看去。

隻見自己那被操控的左臂,五指如鉤,正死死地摳在老屋那扇厚重木門的門板上!五根青灰色的、如同枯枝般的手指,深深地嵌入了陳舊的硬木之中!留下五個清晰的、邊緣帶著木質纖維撕裂痕跡的深坑!

扳指在阻止他離開!它不允許他逃離這個“飼場”!

一股冰冷的絕望瞬間淹沒了沈默。他背靠著門框,身體因為脫力和恐懼而劇烈顫抖,緩緩滑坐在地。看著那五個深深嵌入木門的指洞,看著自己那條完全不聽使喚、如同寄生怪物般的左臂,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和恐懼攫住了他。

逃?往哪裡逃?他連這扇門都跨不出去!這枚“噬玉”,已經徹底將他當成了它的所有物,它的“糧倉”!

他成了真正的囚徒。囚禁他的,不是這座老屋,而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是那枚如附骨之蛆的邪異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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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徹底淪為一種緩慢的酷刑。

沈默被無形的鎖鏈禁錮在老屋的方寸之地。每一次試圖靠近院門,每一次心中升起逃離的念頭,那枚扳指便會傳來冰冷的警告震顫,左臂深處那活物蠕動的酸麻刺痛感便會驟然加劇,仿佛有無數冰冷的毒針在血肉中穿梭。他毫不懷疑,如果他強行突破,那失控的左臂會毫不猶豫地將他撕碎。

身體的虛弱感一天比一天嚴重。吃下去那點冰冷的掛麵,如同石沉大海,無法帶來絲毫飽腹感和熱量。左臂的青灰色皮膚下,那死寂的僵硬感正在蔓延。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右臂和軀乾的熱量,正在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緩慢地、持續不斷地抽走,注入那條冰冷的左臂。左臂變得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像一截真正的、毫無生機的朽木,而右臂卻開始出現輕微的顫抖和乏力感。

那枚扳指,正在以他的生命力為食糧,滋養著它自身,也滋養著這條正在“死去”的臂膀。

絕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著心臟,越收越緊。沈默長常枯坐在門檻上,眼神空洞地望著荒蕪的院子,望著院牆上那方狹窄的、灰蒙蒙的天空。祖父留下的警告如同燒紅的烙鐵,反複灼燙著他的意識——“終將反噬其主”。

他該怎麼辦?等死嗎?

這天下午,連日的陰沉終於醞釀成一場冰冷的秋雨。雨絲細密,連綿不絕,將老屋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之中,更添幾分陰冷死寂。

沈默蜷縮在堂屋冰冷的角落,裹著一條破舊的薄毯,依舊凍得瑟瑟發抖。他需要柴火。需要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熱量來驅散寒冷,也為了……活下去。儘管他知道,生火本身,也可能成為那枚扳指的目標。

他看向院子裡那堆早已被雨水打濕的枯枝。那是他前幾天在院子角落一棵枯死的老槐樹下撿來的。猶豫了很久,求生的本能最終還是壓過了恐懼。

他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冰冷的雨幕。雨水很快打濕了他單薄的衣衫,帶來刺骨的寒意。他走到那堆濕漉漉的枯枝前,用還能活動的右手,費力地抱起一小捆,又撿起角落裡那把鏽跡斑斑、沉甸甸的柴刀。

回到堂屋,他將枯枝放在地上。濕柴很難點燃,需要劈得更細碎些。

他深吸一口氣,將一根相對粗些的枯枝立在地上,右手握緊沉重的柴刀,高高舉起。左臂沉甸甸地垂在身側,毫無知覺。

柴刀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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